朱植将一叠染有暗红血点的审讯口供很快看完,上面有关白莲北宗的事透露的非常少,倒是长涂王元帅旧部当年之事说得很详尽,但这个没什么用了。其次海寇陈魁七的根底也交待了一些,其老巢和根基实力却是半个字都没说。
“末将本想在船上慢慢审,反正也不急,结果那林德海咬舌自尽了,他那老仆更是死也不开口,这种人脑瓜是死僵得油盐不进,就算是镇抚司的人,也未必能得出多少有用的讯息来。”见朱植皱眉,高文泰有些无奈地苦笑道。
“那是一个荒廖无稽,害人不浅的魔咒,他们竟奉若至宝,本就是不明智的愚昧行为!”朱植叹了口气,随手将这叠案卷塞给侯二保存留档,又吩咐道:“待回金州时派人去山东都司一趟,这事本王不弹颏他们,私下给一个警告!另外去年山东沿海卫所遇倭寇袭击,山东都司应该抓到了一些俘虏,将审讯案卷和人一起调要过来。”
“九州探题今川贞世,萨摩藩岛津元久,要不让戚斌派人随朝鲜的商队或使者混进倭国调查一下这两家?”高文泰问道。
朱植摇了摇头笑道:“我强而敌弱,耽罗岛上的据点一建立,他们必然会有所反应,等着他们自己作死就好了,让高迈当心一点吧!而且这个岛津元久必须改名字,他得避本王父皇的名讳,否则就是大不敬!”
“哈哈这个好!殿下至孝啊!到时朝中诸公就算知道了,也说不出什么。”高文泰一怔,随之恍然大笑起来。
本来萨摩藩武士袭扰大明沿海就足够让大明对他们动武了,加上其他一些理由,他们再挑衅的话,朱植到时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出兵,或者扶持大内氏镇压,反正游刃有余。只是前护卫的备倭水师规模还太高文泰欣喜之余,感觉有点压力了。
下午未时,双方货物装船完毕,李芳远又拿着备忘手稿过来找朱植应证一次,谈的几件事情涉及方方面面的细节太多,而且一时还决定不了,大概还要经过几轮磋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朱植毕竟只是藩王,朝鲜方面也怕啊。
事情谈妥,朱植率船队先行,一路出鸭绿江口,两天后的黄昏到金州临时泊船补给时,见码头停着三十多艘大沙船,满载着粮袋及各种杂货,据宁庸登岸打听,说是朝庭派使来了,并带来了三万石粮食、一卫军民匠户,调给北契丹行都司筑城立卫的。
现在三月下旬,这次朝庭的行动还能赶上季节,算是不错了。于是朱植让高文泰、宋星潮在船上留守,只带着侯二、宁庸等三百围子手一起下船,直接进城。
听说辽王前去验收庄河卫、丹东卫返回,金州卫指挥使董方匆忙领着一群官员准备到西城门外迎接,但是朱植已经带着侍卫到军衙前了,只好免礼。
“咦?阵容有点大啊!”朱植抬眼一扫,两名身着绯袍孔雀补子的正三品中年文官站在前面很是显眼,但却不认识,想来是侍郎一级的高官了。
这时一名五品青袍文官越众而出,躬身施礼微笑道:“下官工部营缮司郎中张继,去年先一步回京汇报事务,这不又来了!这两位大人是兵部左侍郎王平,工部左侍郎孙显,此次前来负责考察东宁卫、前元旧建州到长白山沿海、广宁辽河套、辽北三都司营建立卫诸事,也有旨意给殿下,到时还需殿下多多协助。”
见是张继,朱植左右一看,果然贾元仪也在,这两人好像都没升官啊,独独夏良卿升官留在了京城,那篇碑记表文应该没这么大的魅力才是。而这时两名侍郎一听,都衿持地笑着拱手,后面一大群十几人也跟着行礼,朱植忙道:“都免礼!诸事稍后再细谈,那就先到堂上宣旨再叙话吧!”
一大群官员随朱植进军衙正堂摆设香案,然后一众官员两边分座,朱植再转回下首面对香案恭请圣旨,而作为钦差正使的是兵部左侍郎王平,宣旨的自然也是他,正式的诏书都是钦差使臣,一般是不用太监的。
这道旨意有点长,但说的都是一些称赞夸奖勉励的话,什么抚女真四百余族,拓地数千里什么的,听得朱植晕头转向,最后的重头戏却是老朱赏了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