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这年头人们还是用土法锻打出百炼钢、或渗炭钢、灌钢法、炒钢法、效率很低的小规模坩锅钢等技术,不过就算是这样已经是领先世界了。
朱植再一看库存熟铁与钢料,顿时吓了一跳,帐面上的数字达到了惊人的两百五十多万斤,相当于一千多吨啊,不禁就问道:“本王记得上报给王府的帐目上,铁器收入呈下滑之势,支出也在加大,然而却积存下这么多钢铁,这是怎么回事?”
王雄苦笑道:“主要是末将与李千户在试着铸炮浪费了不少铁料和人力,另外船厂那边订购了一大批铆钉、锤刀等各种工具,还有炼油厂、日用洗涤厂、鱼肉食品加工厂这些订购的油桶、小铁盒、灯具配件什么的,根本就忙不过来。犁锄耙耧镰锯锹、锅铲菜刀剪子啥的,现在就只能减少人工来锻造了。”
“好吧!还是人力不足,看来五金锻造厂也要扩大规模了!”朱植点了点头,当即就决定将这个再改组一下,想了一下便道:“那这样吧!你再从筑城的民户中招募一些人手进来,将锻造厂分为农具铁器锻造、五金配件加工两个车间,最主要的一点是军用和民用,怎么分门别类,你自己再规划一下。”
王雄有些郁闷道:“关键是现在管事的人手也不够,末将平时也要管军务,这边是郑同知常驻打理,末将去年出征回来后,一直在带着一帮工匠铸炮造枪,李千户也常在这边忙活,还兼带着编练了一个五百人的火器营,却不知该列入哪一护卫才好。”
朱植顿时来了兴趣,可一问王雄,李子明带着火器营进山里拉练去了,要下午才能赶回,只好先看完各项帐目,然后让王雄带着在冶炼厂、炼钢厂、锻造厂各处都看了看。
而铸炮造枪的高墙大院坐落在一处隐蔽的山谷深处,位于炼钢厂羊肠河上游十余里三条溪涧汇集的一处瀑布大水潭边,那水声轰隆隆直响可遮掩声音,四周不但有望楼、哨塔及一些明暗哨,而且常有军户结队在附近狩猎或采樵,以防备闲杂人等靠近。
此处地势不太平坦,占地七十多亩的大庄院呈狭长状,北面靠近瀑布的位置高一点,设为水力锻造和人工锻打车间中间是铸造、铣镗、刨床、铣床车间,这机床当然是朱植设计,王雄带工匠们用了很长时间靠手工锻打组装出来,只勉强合用。
不过技术含量最高的炮筒是用模具一次浇铸成型,然后上机床打磨车铣炮膛,这可是真正意义上的后装直筒滑膛炮。而不是碗口铳、盏口炮那样的瓶形炮身,不但身管短,口径大,还是前装的,那其实叫臼炮,多用于攻城。
而进大院正南面部分作为匠户和守卫士兵的营房,并有仓库、管事衙署,这边常驻了一名指挥佥事,名叫冯令明,原是中护卫文廷震的下属,朱植亲自调到左护卫王雄麾下,被派过来负责安全并监造。
冯令明三十多岁,长得身材修长挺拔,与一般军官不一样的是肤色白净,面相清秀儒雅却不失干练。朱植与王雄等一行人走进枪炮铸造庄院的时候,冯令明正从车间出来,一身普通军服满是油污,显得有点狼狈。
见礼毕,照例是先进衙署看下帐目,这边有工匠和士兵两千多人,不说用料的花费,就是粮食与日常开销也非常大了,加上李子明新组建一个火器营有半年多了,不停地操练,弹药一直消耗,这都是钱。
“老炒铁场工坊改建的火药坊那边,现在有多少人?”朱植有些担心,铸炮造枪这一块被王雄和李子明把规模搞大了,不分开不行,分开又难保证长期保密,最好还是尽快转移到海岛上去才行。
王雄也有点发愁道:“那边才百十个人,配药的地方远远隔开了,短时间不会有事,要长期做下去还是得赶紧搬”
去年王雄从征,朱植与他私下谈过这方面的事,所以他知道一些朱植的长远计划便如此建议,不过目前朱植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先将此地作为一个试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