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把我所有的东西都给你们,放我一条生路。”
“凡人皆有一死。”
雪山银白,刀如春风,划开满山冬声,有血飙出,血染红了雪,如白纸上突然一笔朱砂。
“你不能杀我,我给方捕头打过招呼了。”
他把刀抽出他的胸膛,擦干二尺刀上的血迹,把刀横插在了自己的身后。然后推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背两把刀,不重吗?”
“重。”
“重为什么还要用?江湖上用双刀的人不多。”
“放下来,我害怕我会忘。”
“忘记仇恨?”
“忘记我活着的意义。”
冬尽春来,湖中心有一叶扁舟,上面静坐两人。
“你叫什么名字?”
“墨昙心。你呢?”
“辜问雪。”
狂暴的风雨,有数个简装的杀手,挥舞手中的链刀,刀在暴雨中,划出一圈圈的雨水。有雷电闪过,有两道刀影划破雨幕。
“我有不能去死的理由,所以我不能死。”
墨昙心惊醒,浑身冷汗湿透,在琅琊坊喝到肚中的酒都化作一身冷汗出来。月光照在墨昙心的身上,他的身上有一条一条清晰的刀伤剑伤。
“你到底经历过什么?”有一个声音在墨昙心房中响起。
声音猝然出现,几乎刹那,墨昙心双刀已经在手中,他的刀就放在他的身边,白天时如此,晚上也是如此,他的动作极度熟练,几乎成为一种本能。
“我说过晚上不要出现在我的房间里。很危险。”墨昙心收起双刀,冷冷道,他出现这种近乎冰冷语气的时候不多,恰巧冷无心见过几次,今天又是一次。
灯烛在房中燃起,墨昙心披上便服,他的身材显露无疑,是那种很少见的健壮身材,线条分明。
“这点危险我还应付的来。”冷无心借着月光,看着墨昙心身上的伤痕,眼睛一亮,像是发现了一些极其有趣的事,只是看破不说破,稍微笑了笑。
“如果你出去乱说,我们可能都会死。”墨昙心提醒他道。
“你欠我多少条命了,我们两人知根知底,就不要故弄玄虚了。龙崎川,阮丰那里都是什么意思。这次的事情好像有点麻烦。”冷无心似乎比墨昙心更加的关心这件事。
墨昙心微一沉吟道:“现在龙崎川想吞并司空山庄,太子人选稍有风声传出,江湖就出现了动乱,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这样的小人物。刑事司那里态度不明,明山堂那里也没有什么消息。沈府那边没有任何消息,朝廷中目前只是一个风声,沈府极有可能以维稳为先。只要找人按龙崎川攻打司空山庄前,救出司空云晓。他就没有理由出手,用其他牵强的理由,沈府和明山堂会介入。”
“救出司空云晓,这也只是你的猜测。会不会做出这个决定还说不定。”冷无心提醒道。
“如果他们这样决定,我可能会是第一人选。朝廷没有动静,龙崎川的行动速度不会太快,他会边准备人马边观察,我们有足够时间准备。”墨昙心分析问题时很严肃,也很认真。
错误的方向,唯一会造成的就是更大的错误,直到把自己赔进去。
“那你打算怎么做?”冷无心问道。
墨昙心看了他一眼,道:“我打算睡觉了,我有时很好奇,你每天起的很早,晚上还不睡觉,你到底是怎么长这麽大的?”
“少打点算盘会更容易长大。”冷无心吹灭了桌上的灯,一转眼人融入黑暗之中,门一动,人就已不见。
“谢谢关心!”墨昙心冲冷无心道。
然后他躺下听着老和尚的鼾声睁眼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