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雨楼不大,很普通,很热闹,它对面的酒楼自然也是很普通,但是不热闹,好似被听雨楼抢走了所有繁华一般,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有些地方因人而贵。
墨昙心和沈红衣穿着便服,在这座“迎客轩”二楼靠窗坐定,隔着一条街观察着听雨楼的情况。像他们这样的人还有很多,至少还有数波,墨昙心只是盯着,他也没有什么办法去管。
江湖人物越来越多,他们走路的神态气质与街上的普通人差别实在明显。而且,那些来听雨楼的江湖人物在墨昙心看来都是武功相当不俗的。观察来人,隔空细听口音,不只有太平道的,还有其他各地,山青道,山阳道,秋霜道,很多都是外地人。
“龙老大就算要搞事,这阵仗有点大吧!”沈红衣看着那些陆陆续续进听雨楼的江湖客,扇着他的六尺小扇,问道。
墨昙心压根不想理他,追那一路盯梢的抓到人后因为害怕不知道怎么办,又回来了?这是人干的事吗?你好歹把人捆住了等醒来再问啊!结果他两人会合后再去,那晕厥的两人早就没影了。
简直让墨昙心捂脸长叹,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白瞎了那一身江湖一流好手的功夫。真是不枉祸事之名。
沈红衣也知道他这事做的实在糟糕,不禁有点懊恼,当时手忙脚乱,实在考虑不周。只好蹭在墨昙心周围,用些有的没的缓和两人之间冷冷的气氛。好在墨昙心知道他这样的个性,也就冷战了一二时辰,待胸中郁结之气消了,又带他来这楼上旁观。
沈红衣还要张口胡说,墨昙心把刚上的小菜推到他面前,不耐烦道:“这种地方,人多眼杂,四处有耳,你要说些什么?要不要直接搬个讲台,把你想的直接唱给大家听呀?”
“哦,这倒不用了。”沈红衣有些悻悻然,也就闭口不言。
但要他闭口,实在太难,他拿起桌上竹筷,吃了口小菜,然后转过头又吐了出来——这家店生意不好是有原因的。
这种盯人工作其实很是清闲,但对沈红衣这种多动症儿童来说很快就觉得异常的单调乏味。尤其是那间酒楼中不见龙崎川,只是一些江湖人物,进去后就坐在一处,也不与他人搭话。店中本来坐着的客人,看见这个阵势,也非常识趣的赶紧走了。
“走,老墨,我们进去看看。”沈红衣耐不住道。
“不去,里面都是些江湖人物,你要我进去看热闹,你是嫌我命长吗?”墨昙心有些无奈。
他喜欢这种划水的日子,没有危险,只是悠悠闲闲。
突然,只听身后一人高声叫道:“哎,这不是‘墨色’墨捕头吗?好久不见啊!”
墨昙心和沈红衣错愕的转头,就看见一个公子模样打扮的男子走来,扇着一折牡丹花扇,脸上掩饰不住一种得意之感。
他这一说,声音本来就高,四下里听的清清楚楚,立时有多道目光向这里看来,有敌视,有无视,有好奇,直看的沈红衣有点心虚,只能恨恨的看了那人一眼恨声道:“郭锦,你干什么?”
那郭锦仿佛此时才看见沈红衣,装模作样的过去,行了一礼,嬉笑道:“这不是沈五爷吗?你也来凑热闹?”
他这话声音比刚才小许多,沈墨两人在这里,论身份,沈红衣是远高于墨昙心的,但他却先叫墨昙心,摆明了是故意为难墨昙心,要他身份暴露,给他惹些麻烦,此时再见沈红衣,立刻换了副语调,只是其中的油滑奸诈之气,却是怎么也去不掉。
“呦,郭公子,腿脚好了?”墨昙心饶有趣味的问道。
“蒙墨捕头关心,本少爷好的很。”沈红衣感觉郭锦的牙缝里都要迸出火花来。
这人是本城的纨绔子弟,上次街上强抢民女,本来这是他常干,毫无顾忌,城中许多捕头知道,只是迫于他家势力,不敢言语。
结果遇到墨昙心,直接被当街打断了腿,连同手下几个家奴也打了一通,伤的伤,残的残。后来更被墨昙心趁着机会直接借着几样罪名,关在了刑事司狱中,让郭家老爷花了大价钱摆平。
此时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郭锦倒也是能沉的住气,见过两人后,在二人旁边桌子坐下,存心要墨沈二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