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昙心,当年十二岁杀了齐昌年,人都不敢和他对视一眼,人不错。”
“那他怎么会杀人啊?”
“齐昌年那种人,杀了就杀了。行了,别问了,好好守着吧!”
沈王府,刑事司。
墨昙心实在很难说什么,所以他大方的选择了沉默划水。木成舟那个所谓的最佳搭档还在睡觉,他住在刑事司里,此时呼噜震天,突然被口水呛了一下才悠悠转醒,满脸不乐意的起床。
看着墨昙心早早来,柳白鱼有点不高兴,这与他一贯的做事风格实在不符,不过这人是木成舟那老小子拜托的,只能勉为其难一起办事了。老实说,这一届年轻捕快真的要了他的老命,干啥啥不成,有时候他都在怀疑只有他一个人在办事。后来在他发脾气怼了新来的主事阮丰后,他就真的在一个人办事了。
直到昨天才结束了他的光杆司令生涯,有了第一个小兵。
阮丰初来乍到,又是跟随萧县令的人,所以在这太平道刑事司实在有点吃不开,手下的人看着是自己的,其实都是效命沈王府的,对于他这个干武行的文官都不打瞧得起。这种情况,不用说,当然是要杀鸡儆猴呀。柳白鱼就是那个被杀了的鸡,猴子就是眼前这些捕快了。
“柳白鱼,负责最近的香山街灭门案。”阮丰吩咐完最后一件事,大大咧咧的看着厅中一众捕快,他来这里时间不久,就无意中开始学这些粗人的说话办事方式,要的就是服众。见没有异议,直接挥手解散众人。
柳白鱼一听让他负责香山街灭门案,止不住的夸阮丰有眼光。
灭门案这种东西,在太平道,真的有许多年没有看见了。毕竟太岁头上动土这种事,实在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犯下这种案子的,当然不是一般人。
香山街,王记布铺
冬日的朔风,卷着地上的薄雪。一双穿着捕靴的脚踩过雪地,来人直接推开店门,血腥味扑面而来。
如温水一般的白日,在店中却是异常的阴暗寒冷。尸体已被搬走,只留下白灰画出的标记,店不大,到处都是血迹,墨昙心看着这个现场,不禁皱了皱眉。
“这真是可以啊!大手笔。”柳白鱼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避开血迹和标记,在店中四处查看,又向后坊走去。
“小子,有没有看出什么来?”柳白鱼回头问墨昙心。
“感觉像是有武功的人故意而为。”墨昙心也走进去,看着满地满墙血迹。
红色的血因为暴露在空气中发生氧化,凝固成一片黑色污渍。从后坊到前面的店,有两道清晰的血痕。这是店主断腿后一路爬来留下的,店铺门板上是一大片血迹,三尺左右用白灰画着一个圆圈,这是店主快要爬出店时被人一刀断首后留下的,好残忍的手段。
越往后走白灰越多,四处可见,这店铺里一家三人都被杀了,两男一女,店主儿子十四岁,还未娶妻,已遭不测。
“从哪里看出来的?”柳白鱼看了他一眼。“你好像还没看过卷宗吧?”
“没有看过,只是感觉。”墨昙心眼睛看着墙上,那是一条喷溅状血迹,从离地六尺处喷出,地上有一个摔碎的烛台。墨昙心只感觉脑中出现了一副图景,烛光摇曳,有人刚点起烛台,被人一剑断了脖子,血从脖颈里喷出,染红了墙壁。烛台还握在手中,人倒下去,烛台摔的粉碎。
这也许是第一个被杀的人。
“如果所有捕快都靠感觉办案,那估计到处都是冤案了,没背景的倒霉蛋会死一大批。”柳白鱼对墨昙心说的不屑一顾,嘲讽道。
“血太多了,就算是经过殊死搏斗,也不可能流这么多血,况且现场没有丝毫打斗痕迹。只能说两方实力差距太大。”墨昙心肯定道。
“而且,这个案子可能不止有一起。手法这么残忍,一定有过杀人经验。”
“哦,从哪里看出来会不只一起的?”
“这个人,如果我猜的不错,是个连环杀人狂。而且,他才刚到太平道。”墨昙心看着阳光中的柳白鱼,发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柳白鱼远远看着黑暗中的墨昙心,突然感觉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一些木成舟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