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不止他的身子,剑也缥缈了起来,仿佛春天的微风,似有似无,明明能感觉到,却不知道是从哪里吹来。
李不才见他口口声声“鱼精”,真是气血上涌,也不留手了,他知道这少年虽小,武功却不比自己差多少,传承也非一般,真是让人羡慕的家伙!
他招招寻要害,拿出江湖拼斗的狠劲,有如饿狼一般狂攻而去。
林成却是游刃有余,他可是才经历了两个月的“地狱”陪练,白凌月每天压制的他痛不欲生,眼下这点压力,他还能空出一张嘴来,说些有的没的。
“剑势杂而不精,落剑乱而不凝,你这鱼精练剑的时候肯定是偷懒了!哈哈哈哈!”
“少废话了,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有好师傅教!有好功法练吗!”
林成的话一下戳到了李不才的痛处,当年大旱,家中没有粮食,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爹娘妹妹饿死。而他离开了空无一物的家,徒步走了足足三百里去了城里,脚上都磨出了血泡,只因为城里才有饭吃。而到了城里,身无分文,举目无亲的他,只能在武馆门口跪了三天三夜,还是打杂的看他可怜,收留了他。他为了练武,没日没夜的苦练,却因为方法不对伤了脊骨,一辈子都不能直起身来走路。他为了练剑,挥剑挥到肩膀都肿成了猪肘子一样。现在,有人嘲笑他练的不行,有人说他偷懒!
“你这小屁孩懂什么!拿着一把剑就敢来行侠仗义,我就让你知道江湖两个字怎么写!”
仿佛一瞬间就被上了狂暴,李不才的剑都凶猛了三分,“当当”打的林成连连后退,他还不满意,一剑一剑像是对了仇人,稍有不慎剑下就是一条亡魂。
林成压力之下,清醒了一点,收收心,稳住手中的剑,剑如莲花,吸引李不才的剑身一跳,他用自己的剑一侧抵住李不才手中宝剑,脚下错叶分身,仿佛分出了两道身影穿过剑身,然后弓步,左手一击直拳,正中李不才腹部。李不才一下如虾米一般拱了起来,林成再接一脚,把他踹翻在地。
“江湖,强者才有江湖,你这鱼精,还是回老家去吧。”
林成又迷迷糊糊的说些醉话,李不才坐在地上,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一个醉了酒的小娃娃,他都打不过!
“我不信,我用了二十年才突破任督二脉,跻身二流高手境界,怎么能这么败在一个少年的手上!”
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强打了精神,再次提剑冲了上去。
林成却是叹息了一句。
“放你生路你不珍惜,那就让我送你回老家吧。”
林成左手下垂,右手缓缓抬起手中的剑,与视野相平,然后横到身侧,右脚微蹲,桃花从中过,落英缤纷不沾身。
一息过后,林成已经到了李不才的身后,身子前倾,左手横在胸前,右手在身后,斜持剑。剑尖缓缓滴下鲜血。
“轰。”
李不才倒在了地上,他的眼中写完了不甘,苟活了四十余载,在荣华富贵的前夕,却死在一个少年的剑下。
“我不甘心!”
然而没用,他只是闭上了眼睛。喉咙缓缓流出了鲜血,染红身下的地面。
“嗝儿,鱼精死了,螃蟹钳子也没吃到。我好困。”
林成酒劲彻底上来了,晃晃悠悠,才走到墙边,靠着墙就倒了下去。
本来那边张三一伙,见寄予厚望的李不才直接身死当场,林成通红的眼睛望向这边,心脏都漏跳了半拍。然后就见着他嘀嘀咕咕走到墙边,直接就躺倒了下去。
张三和一众跟班面面相觑了一会,他口中恶狠狠,却底气十分不足的指挥,
“去,把那小子给我抓回来,带着绳子,捆好!免得他跑了!”
几个跟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敢动。
张三一脚就踹在了身边人的屁股上。
“你,你,还有你,马六,都给我滚过去,把他给我绑回来!一个醉鬼,还能翻了天了!”
几个人被点到的,不得已,只能拿着绳子,小心翼翼的摸了过去。
到了近前,看林成都开始打鼾了,心里放心不少,正要拿绳子去绑,林成挥舞了几下胳膊。
“螃蟹,大螃蟹,别跑!”
几个人吓得差点转身就跑,连连退了几步,看他还睡得香,又小心的逼近,终于是拿了麻绳绑了个结实。一看已经绑上了,马六自告奋勇,提着林成就带了回来。
“三爷,您看,这小子已经抓到了!”
“恩,三爷我不瞎。把李不才的尸体也带上吧,还供奉呢,拿一个小毛孩子还丢了性命,真是废物!”
正要走,前方拐角却走出一个人来,白衣折扇,翩翩公子。
“呦,这不是张三,三爷吗,今天这是又祸害了谁家的姑娘?要不要二少爷我,给你先过过手,把把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