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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九章,梦中苦难

可是,无垢法老转身就走:“我无我即是有我!执着之念,该得以重见故时,执着之念,该得以经历现在,执着之念,该得以重塑未来。

风笑白,勇敢的向前,披荆斩棘,会有你笑傲天下的一天!”

老人一闪即失,他突然感到无比的失落,一种无法抵抗的恐惧让他大声呼喊:“无垢法老,你别走,告诉我真相,告诉我真相!”

随着无垢法老走了以后,他的头脑开始恢复原来。但是,除了失落还是失落,梦在混沌当中继续飞逝的游走。

看不清楚多么宽广的一个地方,一场从来没有经历过的大战,庞大的战场上,几十万神魔军队正在全面交战,杀气腾腾浓烟滚滚,肢离骨散撕杀的场面无比壮烈。

这是一次超大规模的战斗,没有任何前提,没有任何预兆的从他脑海中迸出,在混乱的神思当中,在他的眼前一一的展开。

此时的他是一名万军之将,面对数不清的妖魔已变得愤怒无比,手中执着一柄冷冽的长柄宝刀,骑一头烈火麒麟怒吼向前。

在他的身后,那是十万虾兵蟹将。他们拥有人身,手中兵刃千奇百怪,一波接一波冲杀同样数目的东湖妖物。

两方兵马衣着不同,他们都没有正面的相貌,目之所及的脸庞均是模糊不清的。

他的虾兵蟹将如正常人的状态,而妖魔鬼怪则不尽相同,小的只有一两尺,大的得却有三四丈,两方胶着撕杀,刀光血影寸步不让。

“妖物,与你誓不罢休!众多将士们,给我杀!”

他骑着烈火麒麟冲锋陷阵,首先突入妖敌群中,一马当先的浴血奋战。

此时此刻,他仿佛是一名绝世杀神,银甲长刀天骄无双的英雄,突入妖孽群中越战越勇越冷静。

他可以清晰的看清楚自己的身手,一刀一刀旋打如风,一路向前砍翻各种各样的妖物。

但是这些妖物的数量实在是太多太多,它们悍不畏死的围拢着,对他张牙舞爪的发出攻击。

它们有的身高两丈,有的重逾千斤,巨石火箭满天纷飞,长刀弓矛密密麻麻,前仆后继的东西使他杀不胜杀。

“妖物,来……战之!”

骑着烈火麒麟勇不可挡的来回冲刺,烈火麒麟口喷大片火焰,他的大刀无情宰杀一切物。

大刀所过之处,妖物的头颅像一颗颗黑色的西瓜,带着漫天飞溅的乌血珠子滚得到处都是。

这些丑陋的头颅临死前仍然张牙扭鼻,在人踩马踏当中才渐渐的死亡。

天地剧烈的发生变化,到处是黑色的不祥气息,到处浓烟滚滚的战火。

冲入敌阵中心,被浓烈的妖气无时无刻蒸熏着,时间很长很长,他的力量开始下降,开始感受到头昏脑胀的疲惫。

“东湖妖魔,有我在,你们作恶不得,兄弟们,为了天地华宇,给我杀!”

晕眩的状态令他更加癫狂,十万军队与妖敌全面接触,一起向前杀到脸青耳红,一个接一个呲牙咧嘴的拼斗着直致死去。

妖物的援军从东湖水中源源不断的赶来,漫山遍野的妖物每次进退都似大海的潮水涌来涌去。

妖物增加的人手从十万到二十万,再到三十万,湖面上还有许多妖魔向岸边拼命的赶。

而他的军队,从十万开始减少到七万,五万再到三万,越战人数变得越少,开始吃不消的向后倒退。

他怒目圆睁:“兄弟们,不可弱了气头!给我杀!”

他的周围数名战将一直跟着,也有旗兵令兵,面对妖孽的猖獗,他们一起厉声催战。

“杀呀!”

军队的战势一直都在收缩,广大的野地里四面八方的都是妖物。

他的人马收拢成方阵军队,不断旋转着方块阵法死死抵挡着恶物。

此时,天地间已被此地惨景染出大半暗红的西霞,天哭地泣,悲怆的风声呜咽经久。

撕杀的场面血腥无比,他的一个个无脸的兵将相继倒地,能战的力量越来越少,越来越少。

他只有一股信念,为了心中那名美丽的女子,为了她的承诺与青眼相看,这让他从绝望之中再次变得热血沸腾,再次变得勇敢无惧。

强提一口真气,强行忍受铺天盖地的毒气的折磨,挺着喋血宝刀再次奋勇向前……

梦没有开始,梦也没有结果,一个念头转过,梦就会跟着改变。

他在无尽的痛苦中突然神念轮转,不期然回去那方梦中的百花仙岛。

百花仙岛在他的心目中拥有很高的份量,从前的经历实在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此时此刻已然明了,不但是有他惦念的爱情,也有他向往的愿景。

梦瞬间来到百花仙岛。他走进仙子崖水莲塘想容姐妹的家中。

梦中那座美丽而温馨的家已经没有了,变成一片大火过后的灰烬。

屋子后的那片果园,歪脖子老树,甚至于三花八珍鸡阿朱的鸡舍,都没有了!全部化成一地乌黑的灰烬。

“怎么会这样?”

他在灰烬里呼喊:“想容,想美,你们在哪里?”

千遍万遍呼喊,没有一个人回答。失魂落魄的走着,走到一口水莲塘,塘中的白雾已荡然无存,池塘中美丽的荷花早就不见踪影。

周围稀稀疏疏的农家一样成为灰烬,鸡狗不鸣死气沉沉。

爬上那座心向往之的大山,山上的奇珍异宝全部了了无迹,光秃秃的山一目灰色的败景。

站在山巅,入目全是烈火焚烧过后的惨景。想容,想美,昔日的人都去哪里了呢?

只有一个人在默默的寻找,一直走呀走呀,走到天防山,走进双龙城,再到杏林居中。

昔日人来人往的杏林居幽地,此时此刻同样变成一堆堆的灰烬。

从双龙城一直到杏林居中,他没有看见一个人,哪怕是死人,乞丐,或者是妖物。

一个念头转过,他来到混沌天榕将军府。可是这里,仍然是大火焚烧过以后的惨败光景。

偌大的将军府不知什么时候倒塌,校兵场上残毁的兵刃丢得到处都是,昔日枝繁叶茂的天榕神树,烧成大片大片的木炭。

师父桥隆翼与他的数十万兵马,愣是找不到一个活人。

“为什么?为什么?”

回去将军府故地,看着入目苍凉的废墟痛苦万端,失心疯的双膝下跪:“师父,告诉我,这是为什么?”

四周寂静,死一样的寂静,没有丁点回应,这让他感到无比的孤独。

梦在继续,梦在燃烧,梦在无穷无尽的远方漫游。

菩提山上,落在眼中的景象,同样没有昔日的安祥与繁华,万人敬拜的菩提仙宫已经烧毁成废墟。

曾经入住过的客房,客房中与想美偷偷亲嘴的事,历历在目。

他躺在床上鬼着心思说:“阿姐,你看外面的画眉鸟,叫得可欢了!”

想美信以为真,出去看一眼后一脸疑惑的回来:“大冷天的,哪里来的画眉?”

见他蒙着被子睡觉,掀开来正想找人,冷不丁的被他猛的抱住。

“唉呀!笑白,你……你好坏!”想美没有拒绝,欢喜的与他一起亲热。

火热的心拥有火热的情,他激动得满脸红肿,那是在菩提树下被蜂子蛰出来的伤痛。

只是,该死的花陌离姐妹突然闯来,令他们脸红心跳的立即收手。

那一吻是他的真心,也是想美温柔的接受,两人热情似火,令他久久不能忘怀的爱情。

现在,他已然经历过许多苦难的事,某些不成熟的表现,此时此刻过早的让他成熟。

看着曾经浓绿艳红的山色,曾经氤氲不散的瑞气,曾经与世无争的人儿,曾经磨刀霍霍的厚甲雄兵,现在全都消失得无踪无影。

偌大的菩提仙地没有一个人,连一只鸟都找不到。

“姥姥,陌离陌殇,你们……都在哪里?”

他的梦一片灰黑,踏着脚下焦黑的灰烬漫无目的的行走,周围的一切全都是遭受大火的焚烧。

曾经去过的一些地方,曾经见到过隐世的小部落,同样只有残垣断壁。

从菩提山飘向双龙城,再回到水莲塘想美的家,沿途仍旧是毁灭的山野,满目疮痍完全没有生灵的迹象,完全死气沉沉。

“姥姥,总兵大人,桥隆翼师父,想容,想美,你们都在哪里?”

他悲痛的发现,百花仙岛已经被什么东西毁灭了!这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难道……百花仙岛的毁灭是因为东湖的妖孽么?

“不!不!不!仙岛上有数百万生灵,又有无数的能人奇士,不可能这么轻易被毁。

花想美那么好,那么体贴可爱,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子,我喜欢她,她也喜欢我,她没有我,没有我的允许是不可能死的!”已然极端的无助,只有愤怒的咆哮,一直愤怒的咆哮。

梦继续飞翔,不知不觉来到一处陌生的山巅。

陌生的山巅上雷电交加,大雨倾盆,大雨蒙蒙的天地之间,他完全不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呵呵呵!呵呵呵呵!”

一道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十分缥缈的说:“你现在是不是感到很困惑?”

他努力的回想声音的来源,惊讶的问:“你是……无垢法老?”

缥缈的声音从远而近,大雨中现出法老模糊的身形:“过去的变成回忆,未来的变成遗憾,灭世之门已经打开,万古之地存活者寥寥无几,你……想的是怎么去面对?”

“法老,你说的话太玄太虚,天地之间拥有百千万的生灵,为什么会存活者寥寥无几?你告诉我,是魔道的杀戮么?还是其它的?”

无垢法老飘身飞近他的眼前,双手结印,洁白的一团光球上,影现出一片血色的残阳。

血色残阳下是一片广阔的大海,海面上有数十条战船正在远航。

“无垢法师,它……代表什么?”

无垢法师收下道法,混沌之中闭上眼睛:“四方天堑封闭,乃置此地涅入于虚无当中,未来道何处道,道在远方,斗天斗地不斗命数,识时务者为俊杰,韬光养晦走武力之道,另寻他路可成也!”

一道白光闪过,无垢法老瞬间消失身形。大雨倾盆,雷电交加,此时只剩下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

脚底下踩着的是一片灰色的岩石,一些神木残体分散在周围。天空中密密麻麻的闪电一道接一道劈落,使神木的残体通体乌黑。

他伤心的蹲下,用手抓一根大腿粗的木头,根本抓不住,改用双手,非常吃力的将它抬起一半:“这是……雷电炼木么?好重!”

有许多疑惑与不甘,对师父桥隆翼将军的事,他的心头一直怀着内疚。

梦在后来,再次去到混沌天榕将军府,在将军府的废墟里拼命翻找东西。

可是,他一无所获。而后,失落的看着眼前一切,发现都不是自己想要得到的那个结果,他再次恼火,愤怒,咆哮,渴望美好的人,真不该拥有这样难受的遭遇啊!

站在齐膝深的灰烬中,歇斯底里的呐喊:“都死了么?整个百花仙岛……只有我了么?不可能,不可能!”

“可是……这里明明只有我自己。我的师父,我到如今仍然没有正儿八经的学过武功道法,无垢法老告诉我说,以梦为马,不负韶华,可是我一无是处。

一无是处的人,怎么才可以力挽狂澜?我这样子能做到么?师父,你出来,你告诉我怎么办?”

他十分孤独,前方的路到处都是狼烟旋起,天地之间一直呈现着混沌状态。

他想到很多很多,甚至于无垢法老幻出战船远航的这一条路。因此他很矛盾,究竟以后自己该怎样走呢?

腰上悬挂着一柄宝刀与一支长剑。他喜欢大刀,那是英雄侠客的见证,打自梦入仙岛以后,这柄宝刀与长剑便是如影随形。

但是,他对它们又有一种说不上特别的喜欢或者特别的厌恶。

大刀除了防身以外,更多的是宰杀鲜活的性命,无论性命是正义的或者是邪恶的,都不是他所喜欢。

此时此刻摸着宝刀冷寒,长剑冷寒,他的心也变得冷寒,异常难受。

“呵呵呵!刀是杀人刀,剑是杀人剑,人心之欲无休无止,刀剑便是欲念先锋。这里的人都死光了,我要它还干什么?”

尔后,满目悲切的凝视宝刀长剑,凄凄心凉的摘下来,将它们埋葬在黑色的土地中。

这么做,是想要摒弃掉脑海中诸多的不祥,他已经抓狂的心疼,心慌意乱的抓着头发痛苦的蹲下。

然而蹲下来不久,梦中的天地突然发出轰隆隆的大道之音,虚空中掉下无数的刀剑。

这些刀剑全都是刚刚埋下去的那种,这让他万分惊诧,而后恐极的奔跑,向不知未来的地方一路狂奔……

百贵从无尽的春梦中渐渐的醒来,梦中美好的感觉让他心满意足。

嗅一嗅鼻子,好像味道十分古怪,左瞄瞄右瞄瞄,猛然见着自己躺在一大堆毛茸茸的发堆里头。

“啊?什么鬼,什么时候睡这上面了?”

这堆长发非常暖和,只是又腥又臭,十分腻歪他的心神。

伸几个懒腰,并没有再去留心怀疑什么,只是觉得腥臭的味儿着实有些不爽。

习惯的抻筋活骨:“嗷嗷嗷!如此睡觉,真够舒服!”

可是,大堆毛发突然缓缓的扯走,让他落在大堆肮脏的肥肉上头。

半躺着目瞪口呆,而后发现一张肉嘟嘟的脸向他发出古怪笑意。

“啊?啊啊啊啊?你是谁?”

“唉哟!乌龟小子,你这一觉睡得真踏实哟!看这鼾声打得,老娘听着舒服极了,都不忍心惊扰你的美梦呢!”

老妖婆送珍笑嘻嘻的看着怀中人,笑嘻嘻的对他说些暧昧的话。

百贵看见,他与送珍妖正是睡在洞外的一处平地上。突然猛的清醒所有的事,清醒过后一骨碌爬起,大声呼喊救命:“阿白白,救我!快快救我!”

送珍妖心满意足的看着他落地,道:“相公,梦中的婚礼十分美丽哟!可不要辜负了奴家的心思!”

百贵见鬼似的看几眼这个大肥猪,急急溜下地想快速向洞道里逃跑。

“咣当……哗啦啦!”

刚刚溜下来,脚底下突然一滑,摔倒在满地金光灿灿的金银宝地。

“啊?这这这……这是真的么?”

他被眼前的财宝惊得瞠目结舌,而后不可思议的惊叹,原以为仅仅是做一个梦而已,想不到却是真实发生的事。

而后顿一顿神,在地上以手脚快速爬走,朝洞内急急奔入。

送珍妖并没有出手阻止他,瘫坐着远远的笑着骂道:“夫君……好个薄情寡意的人呀!

昨天晚上刚和奴家巫山云雨大半宿,你的规矩太多,我照你的心愿种生出千倍万倍的东西,全都是送给你的!

你该心满意足,为何却连一声谢都不给?嗯啊……你呀你呀!还真是没良心的人呢!”

洞道口,她的话让百贵憋足了一个委屈的心,疑神疑鬼查看自家的状态,犹见恶魔一般哭丧着脸,惊叫着连滚带爬的冲进洞中。

洞外的平地除了无数的金银财宝之外,还铺满一层宝刀宝剑。

百贵冲进洞中时,笑白他们相继睡醒过来,然后集聚在一起。

“阿白白,救我!”

“怎么回事?”

“我……我!快走,出去我告诉你们!”

出去洞口,笑白正是纳闷梦中的场景,眼前的宝刀宝剑突然让他惊讶:“啊?”

百贵想寻找送珍妖,可是那个平地上却没有人,哭丧着脸道:“我被人卖了,卖了!”

然后看见满地的刀剑,看着笑白哭笑不得的问:“唉吔?这些刀剑……又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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