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烈小心翼翼的走在大街上,看着周围的一个个开门的店铺小摊,心里愈发紧张。
他不知道这里有多少人知道他还没有死,也不知道有些重要的人知道只有他活下来会怎样对付自己。
人总是对自己未知的事物存有莫名的恐惧与好奇。楚烈就是如此,他不知自己回归帮内的下场如何,是任务失败后的酷刑惩罚,还是会被当做英雄一样。
在京城闯拼了这么久,付出了那么多的时间和心血才达到了了现在的地步,他实在不愿就这么轻易的像丧家之犬一样离去。他的心里甚至还抱有一丝侥幸、一丝希望,希望帮内的人会把他当作英雄对待。
看着街道上越来越多的人,楚烈心中越发不安,不禁加快了脚步。
东方的太阳逐渐升高,也越来越亮,不知不觉间,已经挂在了东南边。
冬天的京师虽然冷,但是在上午明媚的阳光普照下,也是温暖了不少。
城北平安巷子里最里面左边的的院子中却是寂静的瘆人,周围的邻居却是好像对此习以为常,因为即使是门对门的那家邻居,一年到头也见不了那套院子的主人几回,只知道院子的主人只在夜间活动,白天从未见过他的身影。
虽然今天早上在院子里好像传出了细微的动静,却没有引起周围邻居的注意。
一路走来,楚烈早已在路过店铺里换了一身行头,换去了一身的黑色劲装,打扮的了一身书生装,还带了一顶棉帽,遮住了面目。
站在巷口,楚烈一眼望去,足有两百百丈的巷子尽收眼底。
楚烈摸了摸还在隐隐作痛的胸口,转身走进巷子口才开门的药铺。
门帘被掀开,一股寒风涌入药铺内堂,趴在柜台上睡回笼觉的掌柜打了个寒颤,倏地站起来正要骂人。
话未出口,一瞧却是楚烈,立即换上了一副笑脸,恭敬地说道:“刘官人,这么早就出去啊。”
楚烈对外用的都是假的信息,自称姓刘。
楚烈也是笑呵呵的说道:“张老板早啊,我来取我前些日子定下的药材,不知张老板准备好没有?”
张老板哈哈一笑,道:“您就放心吧,您一吩咐下来,我就进了货,早就给您准备好啦。”
说着,叫后房打杂的小厮把药材拿了出来。
楚烈拿起一包药材闻了闻,笑道:“张老板,这些药材不少,麻烦您叫你这徒弟帮我送回家吧。”
张老板大手一挥,道:“刘官人哪里话,您平时对小店的生意如此照顾,哪里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
说着,便吩咐小厮跟着楚烈送药材回去。
楚烈家中,院子中只有一个三尺高的陶罐,其他地方都铺满了雪。快要有一人膝盖高的积雪表明已经很久都没有人打扫了,只有在院子中间被开辟出来只够一人走的一条小路。
院子里只有一间房子,很大的一间房子,几乎快要占据了偌大院子的一半。除了楚烈和他从青楼里带出来的姑娘们,没有任何人踏进过这间房。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两个柜子,两张桌子,一张供奉着灵位和一把长刀,另一张用来吃饭。
而今天却有十八个人偷偷闯了进来,十八个和楚烈同在蝰蛇堂的杀手!
今天早上接到的命令,说是在东城定安门那里有人看到了“叛徒”楚烈,一个出卖帮会,还害死蝰蛇堂和山字营虎组同袍的“叛徒”。
依照帮规,应当抓他回去,受三刀六眼之刑罚后再五马分尸。可堂主念在曾经的香火之情,不愿他受此痛苦,不得已下令:就地格杀!
所以凌晨接到命令,蝰蛇堂的第三组杀手就来到平安巷楚烈家中埋伏。
“嘎吱-----”
被冻硬的木质的大门发出尖锐的声音,刺激这隐藏在屋内埋伏的杀手,所有人的手都按在了武器之上。
使刀的六人率先围杀,将目标逼往预设的死亡之地,使用特质渔网的四人将目标像捕鱼一样网住,让其失去反抗能力,最后再由使用弓弩的八人乱箭齐发,收其性命。
十八人相互之间十分默契,这套阵法也经过他们千锤百炼。这十八人组成的暗杀部队凭借此杀阵在堂内闯下赫赫威名。
过去三年,死在这套阵法下的人有四十六个,其中有十一位是在江湖上已经成名的好手。纵使楚烈再悍勇,也能毕其功于一役,再添一笔功绩!
抱着一大堆药材,一身书生打扮的目标慢慢的走向院中的房屋,布鞋踏在雪路上发出棉帛扯裂的声音,不断提醒着杀手们:目标渐渐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