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孝堂伸手护住油灯,随手一挥,房门又被重新关了起来。
“你来的倒是挺快。”李孝堂紧紧盯着燃烧着火焰的灯芯,将手中的纸条点燃,说道:“你比这上面的时间早到了半个多时辰,说明有人提前给你做了通知,是谁告诉的你?老二么?”
老者闻言,突然余光身边不足一尺之处扫到一人,被吓了一跳。
只见来人穿着一件华美的兽皮大衣,在如此寒冷的天气也敞开着胸膛,露出浓密的汗毛。在往上望去,头颅之上干干净净,莫说头发和胡须,连同眉毛都一根不剩,右眼紧闭,一道蜈蚣一样的疤痕从右眼的眉峰一直延伸到颧骨,极为骇人。
“这你就不必关心了,我自然有我的方法”那人开口说道,嗓音却不似长相那般恐怖,很是和善。
“你露着胸膛,又穿着大衣,不是跟脱裤子放屁一样,毫无意义么?”李孝堂向来对兀长歌的审美欣赏不来。
“这件大衣是义父赏赐的,我自然是要时时穿在身上,以感受义父对我们厚爱,跟要以此为激励,努力替义父做事。”兀长歌丝毫不觉有何不妥,一脸骄傲,似乎是莫大的荣誉。
“在我面前,就不要装了。”李孝堂的手指在火焰上快速略过,说道:“难不成你脸上那条难看的伤疤,也是义父给予你的厚爱?”
兀长歌笑容更胜之前,露出惨白的牙齿,说道:“这也是义父督导我的一种方式,就不劳十弟费心了。”
“你说过来给我擦屁股,准备怎么擦啊?”李孝堂神情淡漠,缓缓说道。
“这就要看十弟配不配合了。”兀长歌坐在了桌子对面,对着李孝堂说道。
“配合?老二应该把这里的一切都告诉你了,还要我怎么配合?”李孝堂看似平静,一字一句的说道:“情报向来是由你来掌管,这一次你不但没有打探到足够的消息,连同给我消息也有了差错,那么厉害的一个人混在其中,而你竟然没有打听到。”
兀长歌闻言也收起了笑容,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谁也没想到那个杜仲竟然悄么声的请了高手,这一次搞得很狼狈啊。”
说着,兀长歌看了看李孝堂苍白的面庞,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的眼神。
“若是只有那人也就罢了,还有禁武司也参了一脚,你的老对手霍神庭都来对我进行伏击。”李孝堂一把拍在桌子上,印出了一道掌印,愤怒地说道。
“霍神庭?”兀长歌貌似完全不知情,惊讶地说道:“关于这个老二倒是没有提到,不久前他还和我在苗疆斗的正起劲儿,却突然消失不见了,没想到竟然是来对付你。”
“若不是他,仅凭杜仲和那个小子,怎么会把我整的如此狼狈不……咳咳咳!”李孝堂情绪激动,突然咳嗽了起来。老者赶忙拍打这李孝堂的后背。
“这笔账我是不会就这么算了的!”李孝堂缓过来一口气,说道。
兀长歌见他确实虚弱,不由得放下心来,说道:“剩下的事情就交托给大哥吧,义父知道你受了重伤,要你速速回总舵修养。”
“我知道了。”李孝堂向来不会违背越长鸿的命令。
“那我就先走了,再晚的话就怕那个小子给跑了。”兀长歌突然起身,说道。
“你放心吧,现在没人跟你抢功劳,你不必这么着急。”李孝堂说道。
“义父的命令,自然是越快完成越好!”兀长歌一拍锃亮的光头,起身走出了门外。
李孝堂看着兀长歌的背影,站了起来,脸色也不再那么苍白,说道:“现在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老者疑问道:“少主的意思是?”
李孝堂冷笑一声,说道:“只有亲眼看到我受伤,他才会放下真正安心。不但是他,我的那位好义父更是如此。”
“这……”老者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