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李明的辞职,向子威半年之内想回到上海的愿望越来越变得渺茫了。
曾开林对向子威说,他的哥哥陆广知是不会亏待他的,现在他在上海的公司暂时并不是很忙,向子威呆在宏清发挥的作用可能比他在上海的公司大。
再说了,曾开林提醒向子威说,以后在上海买房子和转户口,都还得依靠他哥哥呢。
他让向子威一切听从陆广知的安排,耐心地在宏清公司再呆上一段时间,
向子威对自己说,好吧,为了房子和户口,也只有这样了。
在宏清公司的门卫室不远的地方,一只叫欢欢的小狗正懒懒地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晒着太阳。
而另一个叫笑笑的小狗,则在公司的院子里,一摇一摆地散着步。
这两只小狗是几年前,老板和老板娘还住在公司里的时候养的,欢欢是只雌性,笑笑是只雄性,这两只小狗都是白色的京巴。
欢欢长的比较的娇小,而笑笑浑身的毛则很蓬松,看起来威风凛凛的,虽然大多数时候,它其实是一个脾气相当温和的小伙子。
欢欢比笑笑大一岁,经常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能不活动就不活动。
现在欢欢身上的毛毛已经不像以前那么白了,显得有些灰暗和粗糙,慢慢在向灰白色过渡了。
何佳说,欢欢老了,现在基本上已经连骨头都不大能啃得动了。
笑笑的精神则还是非常的好,整天精神抖擞的,在院子里转来转去,好像在巡视着自己的地盘一般。
而且,笑笑现在身上的毛也还是雪白雪白的。
宏清公司的斜对面,是一个汽车修理厂。
在修理厂门口的一侧,青砖铺就的人行道的边缘,靠近工厂的围墙的地方,长着几株叫不出名字的小草。
这几株小草虽然生长的环境并不是十分的良好,但是它们看上去却没有任何自卑的倾向,而是努力向外伸展着它们绿色的叶子,向大自然宣告着它们生命力的顽强。
其中的一株小草上,挺立着一朵娇艳的小黄花,在阳光的照耀下,骄傲地绽放着——那种近乎发亮的黄色,几乎要逼人的眼似的。
一只毛茸茸的小狗,看上去好像才刚刚睁开眼没几天的样子,正在用瓜子扒着一只路人扔掉的空矿泉水瓶子,在路上自由自在地玩耍着。
只见它一会儿把矿泉水瓶扒过来,一会儿又把矿泉水瓶扒过去;一会儿用嘴咬起了矿泉水瓶,一会儿又用脚踢了又踢。
就这么一个简单的空矿泉水瓶子,小狗玩得是不亦乐乎。
正在这时,有一只猫飞快地从旁边跑过,小狗吓得马上丢下了嘴里的矿泉水瓶,跌跌撞撞地跑回到修理厂的传达室那里去了。
齐天乐一早上班时向大家宣布,他们家昨晚被盗了,放在他包里的公章也不见了,他今天的出差计划也化为泡影了。
财务部的部长老钟马上纠正他说,公司的公章他拿回来了,并没有丢。
齐天乐一下子尴尬起来。
老钟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不想出差的话,就早点跟老板说出来,何必撒这种谎呢。”
齐天乐的谎言当场被戳穿,只好尴尬地说出了事情的原委:昨天他下班后,和几个朋友一起出去吃饭喝酒,忘记把包放在什么地方了。
而他的包里,装着这一次公司准备投标的标书。
本来今天早上五点他就该出发去湖南投标的,但是现在什么都没有了,也去不成湖南了。
老钟说:“出去吃饭喝酒的地点不是固定的吗,你回去找找不就行了吗?”
齐天乐说:“找了,没有找到。”
老钟怀疑地说:“你们去的可能不止是饭店那一个地方吧?”
齐天乐嘻嘻地笑着说:“吃过饭又去KTV消遣了一会儿。”
老钟板着脸,生气地说:“你的包丢了你提前说一声啊,那边都打过招呼了,你现在又不去了。”
齐天乐嘟囔着说:“谁知道能出这种事儿啊,这能怪我么。”
老钟不满地说:“你的意思是要怪我喽。”
齐天乐急忙说:“当然不能怪你了,我只是随口说说而已。”
“本来出差前就不该喝酒出去玩儿的,你明天还要早起赶路,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数吗?”
“本想着就喝点儿小酒,谁能想到会把包儿给弄丢了呢。”齐天乐满不在乎地说。
老钟无奈地摇了摇头,打电话向陆广知报告去了。
销售部的老赵抱怨说,为了这次投标,大家已经连续加了好几天的班了。本来以为他今天出差后,大家终于可以喘口气了,这下可好,居然喝个酒喝个歌,就把这么重要的标书给弄丢了,一帮人的辛苦算是白费了。
电器车间的车间主任高树江说,前几天我当着老板的面问他,为什么他拿着那么高的工资,来公司这么时间了,却连一个合同也没有签过。
没想到他听了非常的生气,以为我在故意找他的难看,冲到我面前,大声地吼着说:“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当时我还真以为我是误会他了,他要发奋图强一下,多签上几个合同,证明给我看看的,没想到他今天就以这种方式证明了他的“是骡子是马的本事”。
大家一齐笑了起来。
何佳说,这个齐天乐,除了牛皮吹得比别人大外,别的什么本事也没有。
老赵马上就不同意了:怎么没有别有本事?误起事来的本事可是没人能超过他的,像今天不就是这样吗。
董希同说,还有花钱的本事呢,估计公司里面也是没有人能超过他的,人家花起公司的钱来,眼睛是眨也不眨一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