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乐带了一箱洋澄湖大闸蟹,到兰州去送礼。
到达兰州后,虽然箱子里的二十斤冰已经化冻了不少,渗了齐天乐一身的泥水,把他那套经常引以为傲的黑色西服也给弄脏了,不过还好,箱子里的大闸蟹一个个却都还活得好好的。
回来后,齐天乐得意洋洋地说,这次他去兰州,他老婆专门到庙里为他烧了一柱香,保佑他顺利地把螃蟹活着送到兰州。
梁静波说,这么说来,看来嫂子的这柱香是烧对了。
齐天乐说,那是当然的了。
“而且……”他故意又卖了个关子说。
“而且什么?”
齐天乐笑着说:“我老婆烧完香后,在回来的路上,把我们一家三口的生日排在一起,顺便在投注点买了八块钱的彩票。”
梁静波说:“不用说,那肯定是中大奖了。”
齐天乐谦虚地说:“其实也不是什么大奖,也就是一个二等奖而已。”
大家说:“二等奖的资金也不少吧。”
“不多不多,也就七千五百块,比起大奖来,那是差远了。”
梁静波说:“七千五百块已经不少了,都快小一万了。”
大家说,既然刘部长这次中奖了,那得请客。
齐天乐连忙说:“又不是我买的彩票,这次的功臣是你嫂子,等将来哥哥我买的彩票什么时候中奖了再说吧。”
下午,老钟因为一个钢厂的合同,到销售部去找齐天乐,可是却连一个人影也没有看到。
打电话给齐天乐,不是占线,就是“你所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老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说这个齐天乐到底去哪里了。
董希同说,他是不是已经回去了。
老钟说,公司里现在一大摊子的事情等着处理,他可倒好,送个螃蟹就成了有功之臣了,刚回来上班第一天,连个招呼也不打一声,直接就这么走人了。
董希同说,他一直不都是这样的吗,平时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啊。
老钟气愤地说,这哪像是在公司正经上班的人啊,就是他自己开的公司,也没有这么自由吧?
老赵说,自己的公司咋会不自由,他走了谁敢说他半句?
老钟说,这个你可就搞错了,如果是他自己的公司,他肯定会有一种责任感在里面,因为公司挣的每一钱都是他的,所以他才不会这样无缘无故地说走就走,错过每一个挣钱的机会的。
老赵笑着说,其实他在宏清公司,除了没有你所说的那种责任感以外,其他的时候,他和在自己的公司的差不多,来去自由,而且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你说说,在公司里,除了老板,谁敢管他呀。
董希同说,就是有其他人说他,他也不听啊。
老钟说,你说的这个并不全对,有时候就是老板说的话,他也不一定听呢。
老赵问,什么时候?
老钟说,你忘了,有时候老板让他马上去出差,他要么是找各种理由,要么就是磨磨蹭蹭的,甚至有可能往后推个好几天吗。
老赵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有一次,他居然还把我们辛辛苦苦赶制出来的标书给弄丢了,那一次连出差都没有去成,更别提投什么标了。
老钟说,问题是,他当时还像个没事人一样到处乱逛,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董希同说,我就是想不明白,老板怎么会找了这样一个人来负责公司的销售。
老赵说,别说你不明白,公司里上上下下都不明白,我都听到车间不止一个人对他不满了,说自从他来了,也没见他跑来什么新合同,都是老板把合同谈好后,他只是去签下字而已。整天在公司无所事事,工人们累死累活的,拿的工资还不到他的一半。
老钟说,老板愿意,其他人又能怎么办呢,反正别人的话,老板压根就听不进去。
老赵两手一摊:那就没办法了。
老钟叹了口气,看了看手里的合同,摇着头走了。
快下班的时候,齐天乐的女儿打电话到销售部来找他,大家这才知道,原来齐天乐并不是回家去了。
后勤上有个人说,他下午在一楼,听到齐天乐边下楼边打着电话,好像说要去平湖做什么之类的话。
老赵推测说,这样看来,齐天乐八成又是到平湖赌博去了,他老婆刚刚中了一个二等奖,他的手就又开始痒痒了。
晚上,陆广知请大家陪一个从河南来的客户吃饭。
客户姓展,是河南豫丰环保有限公司的一个员工。
据老钟说,展工这次来,是负责监督豫丰环保在宏清公司外包的电除尘器本体设备的质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