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既然这样,我们就走吧。不要站在这里影响人家。”我蹲了下来,歪着脑袋看着他。
他吐了一口烟圈,向着医馆内瞟了一眼,回头看着我,眯着眼睛:“看到没有?这名医啊,就是这样,患者挤破门。我们今天是来晚了。我捉摸着,也就一二十个人,所以就晚出发了一点。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要是你哪一天,也能走上他这条道道,患者门庭若市,我就心满意足喽!”
我感觉腿脚发酸,猛站了起来:“叔,要不我们还是先找个旅馆住下吧!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人这么多。你是知道的”
他皱起眉头,转动眼球,吐了一口烟圈,猛起身,翘起脚,啪啪啪,敲打几下烟斗,顺手别在腰间,看着已经西斜的日光,眼睛眯成一条线,满脸汗水。
“我差点忘了。既然想好了还要拜师,我们就不能急。走,找旅馆去。”
就在我们刚要离开伯仲堂的瞬间,我突然发现有一口巨大的香炉,摆放在医馆的右侧。
刚来的时候,心急等待挂号,并没有看到香炉。
我和姜叔凑了过去,见香炉之中插满了香,布满了香灰。还有一些,即将燃尽。
“这怎么还烧香呢?”我回头看着姜叔叔。
他并没有立马回答我,而是皱起眉头,若有所思。
他扬起头,看着不远处正在排队的患者。
“这香炉,可不是普通的香炉啊!依我多年的风水经验。这其中,定然有其他类别的患者。这医馆,通过焚香放号。”
其他类的患者?焚香放号?
我顿时一头雾水。
我从来没有听过这种的。我皱起眉头,看着姜叔,他转过头,看着伯仲堂中医馆外的正排队诊病的患者。
他突然压低声音:“少海啊,你看正数第六位那位妇女。”
我顺着姜叔的眼神看了过去,并在心中数了一下,正好第六位是个女的。
见那女子,双手抱在胸前,低着头,脸色苍白而略显青色,身上还穿着棉袄。
这么热的天,看样子很冷的样子。她时而擦去额头的汗水,时而扭动身体,十分不自在。
“那女子,好生奇怪,定然病得不轻!”我回头低声看着姜叔叔道。
“天气如此炎热,她却感觉这般寒冷。她身上有一股阴寒之气,包裹着体内的阳气。这在中医里,被称为寒包火。躁动不安,里有内热。虚汗不断外流,毛孔定然打开已久。鬼门敞开,身体附有阴物。面色白中戴青,白为金气之色,青为木气之色。金木相克,肝肺不和。她是被刀子砍死在树上的。肺的问题较重。对了,中医称毛孔为鬼门。”
我一边听着姜叔的话,一边皱起眉头,我越听越糊涂。
什么鬼门?什么又是金木相克,什么又是肝肺不和?
更让我瞬间一阵寒颤的是,那一句“她是被刀子砍死在树上”。
瞬间,我一脸懵逼。
我仰起头看着姜叔:“你会中医?怎么又感觉像是易经分析?”
“中国文化的源头是易学,而中医理论,是易学在人体上的实践。唐朝药王孙思邈曾经说过,不知易,不能为大医。所以,历代大正统古典中医学家,都是易学研究的高手。医易同源啊!”
姜叔说到此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那女子。
突然之间,他从胸前的内衣兜中拿出一张黄色的符,烧在了香炉里面。然后,顺手抓了一把香炉里面的香灰,撒在了周围的地上。
香灰之上,竟然出现人的脚印。
他定睛一看,皱起眉头,用脚忙擦去香灰上的脚印,看着我的眼睛。
“那女子是被鬼附身了。”
他的话音一落,我骤然身体一阵寒颤。
瞬间,我更被他渊博的知识所震撼。我不能理解他所讲的是什么意思。但是,方才在香灰上突然出现的脚印,怎么解释?
如此看来,半仙的称号,不是浪得虚名。
我越发崇拜他。
姜叔摸着我的头,看着那名女子:“不要害怕。那鬼一定是来找梁伯看病的。我们不能去惊动她。一旦她看好病,自然会离开那中年女子。人间有中医,阴间有鬼医。而能同时能给人鬼看病的,只有上古中医才可以做到。如此看来,你老祖宗所创的济世医派,却是高啊!想必,那医馆之中的梁伯,也不是一般的人才。定然是得到了你老祖宗的真传。余公在梦里告诉你,到这河西找梁伯,看来是一点不假。如此看来,你拜师在他门下,应当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我仰起头,看着她的眼睛。对于那附身的女鬼,此刻倒是不害怕。毕竟,亲身经历多了,自然也就习惯了。我不明白的是,姜叔所说的医易同源,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中医理论,是易学在人体上的实践?如此说来,风水术和中医理论,莫非还有千丝万缕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