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罗回到了小木屋,他小心翼翼地走到诺娃面前。
诺娃似乎还在熟睡,胸口随着呼吸缓慢地上下起伏着,一缕金色的秀发略显凌乱地垂在线条分明的锁骨前,樱桃色的红唇娇艳欲滴,看上去很美味的样子。
米罗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盯着人家的嘴唇看。
而且越看越饿。
他咽了口口水,拿出了拉斐尔给他的解药,俯下身去……
对,一定是解药需要通过嘴喂进去,所以我才会注意到诺娃的嘴唇!
米罗心中这样想道。
于是他又注视起诺娃的嘴唇来,又咽了一口口水。
可是,怎样才能让她张嘴喝药呢?
她处于昏迷状态,自己是不会张嘴的,那么……
如果拉斐尔在的话一定会说:“这还不简单,你先把解药喝进自己的嘴里,然后嘴对嘴喂给她呀。”
不行不行!这肯定不行,性命是最重要的。
米罗在心中否决了拉斐尔的话。
如果是莱昂纳多的话,会怎么做呢?
“让她死好了。”他也许会如此回答。
只能靠自己了,米罗慢慢凑近诺娃的脸,心里想着是否要捏着她的下巴,将药慢慢灌进嘴里。
他的脸颊已经近到能感觉到诺娃的鼻息了。
气出如兰。
他伸手去捏她的下巴……
心跳逐渐加快。
诺娃睁开了双眼!
“你要做什么?”她瞪着米罗质问道。
“我、我?”米罗大惊,“我要做什么来着?对了,我在看你的嘴唇……啊,不对!我是想给你喂解药,你看,就是这个。”
米罗拿起药剂瓶在她眼前摇晃了一下。
“是吗?”诺娃十分怀疑,“我看这倒像是某些不怀好意的药,我不喝!”
“什么!怎么可能!拉斐尔难道拿错了?难道给我的是那种药?”米罗回想着拉斐尔刚才说的话,越想越怀疑,“这个家伙……还真有可能给我这种东西。”
“找死吗!”诺娃突然又发现自己的小腿处油腻腻的,“这是怎么回事?”
“这、这个……”米罗心虚得说话都结巴了,总不能说自己之前抬起诺娃白嫩的腿想要一口吃掉吧?
“抱我起来。”
“你说什么?”
“我说,抱我起来!”诺娃声色俱厉道,“这解药有问题,我又动不了,当然是你送我回去!”
良心有亏的米罗只好遵命,将诺娃横抱起来。
“轻点!”
“用力点!我都要掉下去了!”
“现在出门,快点,走直线!”
“左转,不要走大路,从山后绕过去!”
米罗在诺娃的指挥下狼狈地离开了小木屋。
他在偶然间回头时,瞥见了拉斐尔强忍住的笑脸。
“你等着!”米罗瞪了他一眼。
“别分神,认真抱!”诺娃训斥道。
米罗只好加速向前。
“他们都走了啊,”拉斐尔自言自语道,“突然有点无聊呢。”
然后他沉默下来。
望着夜空,沉默。
无话可说。
便纵有千言万语,更与何人说?
无人可说。
他的聆听者如今不知身在何处。
小姑娘,你现在过得还好吗?
我按照约定,成为一名刺客了哟,你知道吗?
伊利奥斯有一条专门卖糖果的点心街,听上去是不是很诱人呢?
我现在做的事,是不是很卑鄙?
没有答案。
没有人回答。
拉斐尔只能自言自语。
“真希望能再见你一面,”拉斐尔起身走回木屋,“不管付出怎样的代价。”
他坐下,拿出鹅毛笔,在羊皮纸上书快速书写着什么,写完后用火漆封好,吹了一声口哨。
随后一只渡鸦落在窗口,血红的眼珠凝视着拉斐尔,蜡黄的长喙一开一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仿佛无声的嘲笑。
拉斐尔将信封系在了渡鸦的左脚上,同时敲了五下窗台,渡鸦转了转眼珠,振翅离开。
“今晚姑且就睡在这里吧,反正我也无处可去。”
没有家。
有人在等你的地方,就是家。
你关心的人所在的地方,就是家。
没有家。
也许曾经有,也许未来会有。
拉斐尔在脑海中播放着回忆中的某个片段,渐渐陷入梦乡。
夜里,他梦呓着。
想着某个人。
在梦里,他们能够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