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儿……跑啊……好好地……活下去。”
冰冷的地面,陆正平死不瞑目的咽了气。
挂着一帘蓝色粗布帘的隔间后,门帘离地留着的寸高的缝隙里,他十四岁的女儿就趴在那后面。趴在地上,死死的捂着嘴,一双泪目通红。她看着自己的父亲死在了面前。
她也得逃!
老旧的木窗细细摇出“吱呀”一声响。
外面的听见了,只见一道身影猛的掀了帘子冲去,将根本来不及跑掉的她抓住了。揪出来,摔在她绝了气的父亲面前。
陆寻之跪着,泪流不止的脸上,只有深深的悲绝之色。
靠着墙的旧木桌边,坐着一个灰袍子老道,双目凹陷阴鸷,怀里抱着一把拂尘,那拂尘柄上沾着醒目的血迹。此人是这附近一个叫太吕宗的修真门派的外务长老,郑业远。
他就是用他怀里抱着的这柄拂尘刺死了陆正平。
他身旁带着一个神情麻木冷漠的年轻弟子,刚才便是他去将陆寻之抓了出来。
只因陆正平不愿让女儿去太吕宗打杂抵租赁了他们灵田的租债,他们就恼羞成怒之的将人杀了?
见陆寻之泪落得厉害,却不听半点哭音,小弟子不禁道:“长老,她莫不是个哑巴?”
郑长老很是不介意道:“哑不哑的不要紧,只要是个好灵根,炉鼎楼那边照样得给老夫开个好价。”
而这,才是郑业远真正恼羞成怒杀人的原因。
他本想借口将陆寻之带走了,谁知道他陆正平竟不上道,一番明逼暗迫,陆正平依然不松口。郑业远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他死了,他的女儿还能跑到哪里去?
这陆家,就只有陆正平带着一个女儿生活,孤爷寡女的,他郑业远想要他命,一个普通的农夫,死了,没了,就没了。谁还能查到他头上不成。
郑长老抖了抖手,将宽大的袖口颠到手腕上,一只手伸进袖只里抽出来一枝通体黑色的铁器,是一枝莲花,合着花苞,栩栩如生。这是太吕宗的测灵器,九宝灵莲。任何人有无灵根,有无仙缘,只要双手紧握住,一测便知。
九宝灵莲被小弟子双手接过去,横到了跪成了一个木偶,只会泪水纵横的陆寻之眼前。
“双手握住了,且让我看看你是何种灵根。”郑业远悠道。
小片刻过去,陆寻之丝毫没有半点反应。
小弟子瞧着她,有些恼了道:“长老与你说话,你可是聋了!”
“聋是没聋,不然哪会晓得逃。”郑业远不紧不慢起了身,朝陆寻之走过去。“陆家丫头,你最好乖乖听话,老夫还可与你爹一个全尸。若不然,老夫一把火烧了你爹,骨灰渣子可都不留你。”
这威胁,诛心!
陆寻之终于有了反应,她僵硬的抬动头,看着走到面前来的郑业远,红肿的泪眼中盛满巨大的仇恨。
她站起来,麻木的接过小弟子手中的测灵器,另一只手按照他们说的也慢慢抓上去。也就在这时,她眼神狠动,猛将两手里的九宝灵莲朝郑业远砸了过去,伴随着她压抑的撕心尖叫。
“你们该死!”
九宝灵莲“咚”的掉在地上,一瞬间光华大绽,五种不同颜色同时迸裂,光芒刺眼,气势惊人的填满了这小小的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