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姑娘请问。”
陆寻之抬起右手,手心“腾”地冒出一团黑气,黑气凝为一簇黑色火焰,跟着又化为掌上流水。能如细沙一般被碾碎了从手中扬落,拾起成为她中的一支利箭,黑气缠回食指点到季应手背上。碰过的皮肤立刻发黑,萎缩。
她展现了五种属性的同时操纵。
五灵根可以感应五类灵气,但做不到她这个信手拈来的程度。尤其她使用的并不是玄力,而是魔气。
影不淡定道:“你获得了魔君的力量?”
陆寻之收手道:“应该叫瓜分,我分走了魔尊的一部分魔魄之力。所以我才说不可能藏得住。你们需要我做的,抱歉,我不能。要和我一起,只能你们听我的,而我真有可能弄死你们。”
占着魔尊的东西,魔尊岂能不要,杀了她,反制她,都有可能。季应和她在一起的危险,当真不是威胁,也不是说笑。
她更直接些道:“你们可有别的办法?最好不要找上我。”
死了她负不了这个责,也不会负这个责。
影微微沉默道:“那陆姑娘介意阿应跟着吗?”影发出点笑声,“阿应的性子还很倔,若是陆姑娘不介意,便请陆姑娘多担待。”
影做回季应的影子,稍许,季应就醒来了。
手背上传来疼痛,季应抬了手坐起,看见了居然没大吵大闹。只是闷着脸,从怀里摸出一个红瓶子,牙齿咬了上面的塞子,将里面的清液,倒在皮肤黑掉的地方。
冲洗下露出里面的白骨,边缘还在缓慢腐蚀扩散。仰头吃了一颗玉骨生肌的丹药,季应才抬起头看着陆寻之。
目光中有许多她不会在乎,也不想知道的情绪。
季应站起,敲敲了云辇的厢壁。辇中淡淡青光一换。原本小小的空间变成了两间一厅的式样。两间房横并列着,前面作厅。陆寻之在门口处,一身冷漠的伫立。
云辇是空间法宝,又是飞行法宝。内里空间还可以变得更大,不过用不着。
季应默默去云锦叠缎铺座的圆凳上坐下,翁着鼻子道:“过来坐吧,我已经知道了。到了三苗你是什么打算?”
二话不说,直切重点。这就很上道了。
他这个状态,陆寻之就很能接受了,直抒胸臆道:“我会想办法潜入圣地,毁掉魔心石。至于你的安排,你自己看着办。”
季应忍住掀桌子,憋着脸色道:“本公子都跟着你了,你就不能合理利用?”
陆寻之重重看他一眼道:“你跟着我是想继续活下去,不是送死。魔尊复活后,你可有听到什么消息?”
季应认真想了下:“没有大的消息。”
“没有大的消息,便是表示仙门和魔尊双方都没有动作。魔尊复活只会做两件事,一是拿回他的心脏,二是杀破人界,打开人界隐藏在魔神界的通道。魔尊没在做第二件事,就是在做第一件事,他多半已经向三苗去了。我出现后,恐会引起魔尊察觉,所以到了三苗,为了妥当,你最好和我分开。”
陆寻之理性建议,季应只觉自尊受伤,脸色放凉,不领情道:“用不着你管。”
“随你,想死我还能拦着不成。”
果然脾气幼稚,还倔。
陆寻之不管他了,径直进了房间。
季应在外面坐得一肚子闷气,越想越气。
事情一步都没在他的设想里。
把陆寻之带走的那日,他都没敢把她叫醒来。
叫醒了,就势必要告诉人家前因后果。人家可不是小白兔,一句“从今往后你就跟着本公子了!”的话可收不住场。
跳起来就是一巴掌,叫你不好好做人。
季应打了好几遍腹稿,理着思路,想着该怎么说怎么说。切记了必须要阐明的几点,在等着陆寻之睁眼的过程,他竟有些忐忑。
影说,你别太紧张。
季应笑死,那不可能。
待陆寻之一睁眼,眸光尽皆懵色的看向他时,季应紧张得上前就握住她的手,亲切关怀出一句,“你别紧张,我是好人。”
影在地面抖动抽搐。
在陆寻之的冷漠脸和全程淡定下,季应现在都觉得,自己交代得像个“我不是好人”的犯人。
一惯张扬放肆的少主子,哑了火。
陆寻之用一个“嗯”字终结。
季应怀疑自己根本没表达清楚。
不然为什么就成现在这样呢?都说了是一根绳上的蚱蜢,我要靠着你渡劫,你要靠着我逃路。结果对方根本不拿自己当蚱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