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正师兄,我是王然。”风雪交加,小王昂然答道,声音不响亮,但是沉着,无惧。他并没有因为自身法力尽失而自卑,也并没有因为自己是老王儿子、虎王爱侄这样的原因而张扬狂妄。
“你是王然师弟?”邢正仔细辨认,虽然时隔多年,毕竟原来非常熟悉,也不费什么事,就认出来了。千里之外,雪夜之中,偶遇故人,这份感受,也并不是“他乡遇故知”所能概括。
“师弟你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吗?怎么空无法力?王老师呢?你怎么这时候来到这荒山野岭的地方?”邢正一下子就看出小王身体的问题,还一口气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似乎疑问非常之多,非常迫切。这也难怪,放在谁身上,谁都意外。
“我跟爸爸出来一段时间了,一言难尽。我爸出门了。这个常山君已经不能继续兴风作浪,就放了他吧。”小王并没有过多说自己的际遇,而是直奔主题。这样的场合,有些事情,能不说,还是不说的好。时隔多年,即便邢正此人没有什么问题,在场还有其他人呢。
所以,二人也没有过多地叙旧,只就当前的事情来说,二人的矛盾还是明显的。而且,小王并不知道邢正能不能决定此事,但眼前只能跟他说事,其他人并不熟悉。
“杀人不过头点地,据师兄所说,这常山君平日并无大恶,今日只怕一身道行尽失,任你宰割。还请师兄放他一马。”
“他们十二星相之凶残,王然师弟你也看到了。斩草不除根,只怕是后患不轻。若是因今日妇人之仁,致使将来恶行更甚,他不思悔过,执意报复生灵,这后果谁能负得起?”天师弟子果然悲天悯人,眼界高远。
小王一时语噎,半晌才毅然决然地说:“这样吧,由我把他带走,一切后果,我来承担。”
其他人都心生不平,一个黄口小儿,能承担什么后果。
不过,巴云山还好,毕竟之前见过寅大将带着这个孩子。他心想,有寅大将作靠山,说出这话不但不算过分,而且甚至可以说非常低调收敛。就算比这话再狂妄几倍,也不算什么。
张富贵看来是以巴云山马首是瞻,巴云山没说什么,他虽是东家,居然也没有说什么。看来,夹皮沟的人,果然是有些斤两的,只这一份沉着,就不是谁都能够具备的。
比如巴云山手下的那些人,尤其是刚刚在常山君手底下吃过暗亏的那个护法,则满腹怨气,尤其表现得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