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您做这个局,还搭上自己的身体,到最后还要为方舒瑶辩解呢?就此让大公子送走她不好么?”
“召伯和鸿则虽说是身负大才,可他们之前终日封闭于玄法谷,未尝情爱,如今他们真的心悦方舒瑶,召伯对我向来有微词。我没有把握他们会为了玄法谷放弃方舒瑶,毕竟方舒瑶不是常人,我不敢赌也不能赌。”
“可您是玄法谷谷主,他们是玄法谷出去的,他们该听您的意思。”
“我知道,我赢不了的。我要步步小心,所以我设了局还替她说话,一来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日居已经厌恶她了,二来召伯和鸿则必定对我愧疚,怎么样我都不会输。如果我强逼她,还不知会是如何情景。”
既然谷主都这样说了,阿福也不敢再劝了:“那谷主老奴今后该如何?”
“稍不待见她便好,其他的一概如常。”
“是。”阿福将谷主扶坐好,转身去倒了杯茶水送与谷主饮下,再将人安置躺好。
绛之着眼睛不想入睡,阿福却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青玉台的方舒瑶倒是难得的轻松,此事一出她就可以借此事来做借口,不与召伯成亲同时还能和鸿则诉苦,何乐而不为?只是她至今想不明白为什么蓝绛之会替自己说话。
此事不仅是宿主觉得奇怪,连系统都觉得不可思议:“你说蓝绛之是不是看上你了?才替你说话。”
“我可没自大到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喜欢我的地步。”相对系统,方舒瑶却显得理智:“我能引得他们倾心,一方面是因为我的皮囊一方面也是因着我偶然的小聪明。蓝绛之可是女人,女人相斥,她也比我聪明,所以我猜想此事还有我没看到的地方。”
“你是说,下毒者不是那个丫鬟?”
“如她所说,她怎么能配得了毒药?当时情急我为了撇清嫌疑才说是她,但不是她又是谁呢?”
方舒瑶有点怀疑是蓝绛之自己下毒,可想想又觉得不是,如果真的是她,她又为什么要替自己说话?
“反正有人害你,不能掉以轻心了。”
“我知道我知道。”方舒瑶显得有些不耐烦,她最不喜欢有人打断她思考。系统也明白,闭嘴不说话。
第二天绛之还是觉得身体不太好,精神头也不好。日居心中担忧,早早地就带着些补身体的药材过来,让福伯去做药膳。
现在绛之的吃食都是福伯一手包办,唯恐“又有人”要加害谷主。
日居认认真真的帮绛之请完脉之后,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未伤身体根基,多吃些药石补补该能大好。”
“我信日居的医术。”绛之的声音许是昨日吐了血,伤着了。
“虽说昨日之事谷主已经说揭过去了,可我还是介怀。”日居顿了顿,瞧着她脸色变得不大好,也就不说了:“今日我听闻怀州那边出事儿了。”
“怀州?”绛之原本想伸手去端茶盏,日居细心先把茶盖子掀开让它晾晾,比较谷主这嗓子喝温的最好。
“是啊,好像是赋税之事,其实一年多前就已经查出不妥,原本二师兄欲巡视怀州。恰逢先师坐化,这才推了换左徒去,只是他去了回来说是一切平常,也就此过了。没曾想如今倒是被告了。”
“左徒?”绛之皱眉了:“左徒主要是规谏皇帝,举荐人才。他怎懂赋税、民调、百姓之事?”
“所以说,这就出事儿了,而且还是出大事儿了。”日居叹了口气,颇为感慨:“江湖上我也算有些脸面,前些日子有人递信儿给我说怀州出事儿了,一个里正犯事要被处斩。”
“处斩不该上报朝廷,一日三检确认其罪不可赦才能行刑吗?”
“我去寻了大理寺和刑部,他们皆未收到文书。那就是有人滥用私邢,他们来找我求我寻人救救他,顺便带上京城告御状,我起先是不知是关于这事儿的,后来才知道。”
“此事你该抽身了,之后让鸿则去做便好。”
“了然,只是那怀州刺史裴何明竟然敢犯下如此滔天大罪还能瞒得好,想必朝中定有人帮他。”
“若不是皇亲国戚,至少也是位列三公的重臣,此事需小心谨慎。”绛之担心的却是鸿则。
“我是太医署令,朝堂上的事情不过问,江湖上的事情也当做没发生。”日居知道自己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估摸着茶水应该凉了,才把茶盏递给谷主。
朝堂之上,左徒已经跪了小半个时辰了但依旧止不住陛下的雷霆之怒。
“自荐怀州巡视,可民怨至此你竟毫无察觉。”
“罪臣该死。”左徒大人已经四十有余了,跪了那么久脚已经开始抖了。但是依旧没人敢替他开脱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