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更多的是对她发生了这种事情不说的气闷,明明自己身体不好是事实,却因为这件事情瞒了自己这么多天。
还真的是,让他觉得好气又好笑。
中午云亦柏去看言书书的时候,那个小姑娘披散着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一张小脸格外白净,肌肤吹弹可破。
她就那么乖乖巧巧地坐在病发的小沙发上,看到他就一直用那双忽闪的大眼睛看着他,直把他心头的怒气都给看没了。
但还是得端着自己的架子唬一下这个小姑娘,让她长长记性,不然的话每次这种事情都瞒着他那也太不像话了。
“是不是病情恶化了,还是说找到适合的配型了?”
他的语气虽然凶巴巴的,但是仔细一听可以听到里面关心的意味,特别是这一句询问,虽然没有很直接地表达出来,但是能问出这个问题也是很关心她了。
言书书眉眼弯弯地对他说:“病情有得到了控制,这次住院是因为想要养好身子等着到时候的配型,不然别没等到配型自己就先凉凉了。”
言书书话里的语气虽然很轻快,也完全没有丝毫紧张自己病情的感觉,相反还有几分开玩笑调笑的意味,但她的病情如何她本人自是无比清楚的。
什么病情有得到控制,不过就是没有恶化下去而已,至于配型这件事,等了这么多年都难等到的东西,又怎么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出现奇迹并且等到呢?
可这些事她不敢和云亦柏讲,怕自己说出来这个男人会跟着一起担心,这根本就不能解决这件事情。
所以,与其让他把时间花在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面,还不如让他看起来潇洒一点,也不要太过在乎她这个并不能留在这个世界多久的人。
她感觉到云亦柏对自己态度的转变,也看出了他好像在慢慢地把她放在心上,但是她不希望让他喜欢上她之后得到的不过是以后那些甜蜜又苦涩的记忆,有些事就没有说的必要,有些地方也需要保持着一点距离。
云亦柏闻言抿了抿唇什么都没有说,对她说的话不置可否,觉得自己有时间得去找一下云父问一下具体事件,不然又得什么都不知道就被她蒙混过去了。
云亦柏在病房里面陪了她两个多小时,在言书书催着他回去上课之后拿起自己的外套转身就走了出去。
言书书晚上的时候病发了,当时病房里面只有她一个人,言父和苏起肃都被她支回了家,为的就是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病发越来越频繁这件事。
她感觉自己心脏像是被一只大手攥着揉捏,脖子像是被人掐着一样完全呼吸不上来,疼得她整个人蜷缩起来都止不住身体的那种痉挛感,只能大口大口地吸气呼气。
柜子上有放着她备着的药,但是她身上没有丝毫的力气,只能紧紧地攥着自己怀里的被子,全身上下都蒙了一层薄薄的汗。
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短短的十分钟,有可能是长达一个世纪,言书书直接晕了过去,那被冷汗打湿的头发就那么软软的搭在脸颊上。
言书书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她掀开被子起身去洗了一个热水澡把身上那种黏腻感都洗掉,好让明天言父来的时候看不出什么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