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春三月熏人醉的暖风拂过殿前绿油油的小苗,柔柔的吹在李金桂的脸上。
此时她正坐在一张小竹椅上,聚精会神的给四阿哥缝补被磨破袖口的里衣。
她边缝补边仔细检查细细的针脚,时不时抬眼看着院中正带着斗笠的四阿哥撅着腰认真拔着杂草。
阳光灿烂,岁月静好,心情没来由的舒畅无比,她用顶针拨开额前的碎刘海。
“爷,您上次教奴婢的论语,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这句实在深奥,奴婢不知何解?”
“笨丫头,为政以德,是指以道德原则治理国家,就像北极星一样处在一定的位置,所有的星辰都会围绕着它。”
“强调道德对政治生活的决定作用,主张以道德教化为治国的原则。表明儒家治国的基本原则是德治,而非严刑峻法。”
难得这丫头好学上进,问题太简单,他几乎是不假思索的从容答道。
“爷倒是觉得君子当温润如玉,何必做那北极星辰,光芒万丈不假,但锋芒毕露,殊不知高处不胜寒。”
“再说这世上日月星辰依旧斗转星移,没有任何事物能永垂不朽,更不可能围绕着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永恒不变,就像人心。”
“老朽可打扰四阿哥雅兴?”
门旁传来一阵陌生而沧桑的男声,主仆二人诧异的同时转过头望去,只见一耄耋老者满头的银发,一丝不苟的簪在碧玉发簪中,有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条条皱纹,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
李金桂忍不住好奇,自大清入关以来,留发不留头,留头不留发的铁令早已经实施多年,为何这老者的装束和头发如此特殊?
老者似乎没有看到李金桂打量的目光,只见他迈着稳健的步伐缓缓踏入院中,他状似随意的扫视院中,脸上露出和煦的笑意。
“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有趣,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