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她是明白的,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罢了。
于氏喝了口茶,再次看向孟清韵时,眼里流露出了几番赞许,“你呀,到底是要嫁人了,凡事也会思量了,我也就放心了。”
提到嫁人,孟清韵脸色发红,很是不好意思,顺势依偎在于氏的怀中,撒娇道:“母亲,女儿的心里其实是很怕的,也不知道婆母会是个怎样的人,也不知那个相公会待我几分真心。”
于氏搂着孟清韵,母女俩说着体己的话,不知不觉已经夜深。
待孟清韵从于氏的院子出来时,府中早已经灯笼高挂,走到小路上,连个声音都没有。
白竹本来就胆小,加之今日时辰确实有些晚了,跟在孟清韵的身后不时地东张西望。起初,孟清韵还忍着,待到后来,她也怒了,“白竹,这里是孟府,你在怕什么?瞧你的样子,让旁人看见了还以为是碰见鬼了呢。”
白竹被突然间这么一吼当即吓了一跳,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地哭了起来,“小姐,奴婢错了,奴婢就是觉得今儿个有点不对劲,总好像是有什么事要发生似的。”
孟清韵彻底怒了,她向来不信鬼神,加之自己的大婚将至,又怎会愿意听到这番言论?
“你若是再不闭嘴,我就把你送到母亲那里,让她老人家收拾你。”
白竹刚刚还是一副眼泪汪汪的模样,现在突然间就擦干了眼泪,一咕噜爬了起来,拽着孟清韵的手臂唤道:“小姐饶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了。”
“好了好了,别废话了,赶紧回去吧。”
孟清韵一把甩开白竹,转身继续往前走。
好好的一天,原本想找云宛央聊一聊,奈何她被三婶抓着不放。晚上又陪着自己的母亲拉拉扯扯地说了一大堆,现在的她还真觉得有些累了呢。
孟清韵走着走着就打了个哈欠,只是这哈欠打到一半忽然间就瞪大了眼睛,若不是惊吓过度,她一定会尖叫出声。
她看到了什么?
前方五米左右的假山旁赫然闪过一道消瘦的身影,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是从那个身形和衣服的花色,不难判断出那人就是钰姬。
只是……她身边那个高大伟岸的男子绝对不是二叔。瞧着那个身形明显比自家二叔要高上许多,体型也要健硕一些。
对方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所以一个闪身的功夫藏了起来,待孟清韵眨了眨眼睛再去寻找时,已经没有任何踪迹了。
“小姐,您怎么了?”白竹见孟清韵瞪大了眼睛看向空无一物的假山,整个人就有些发懵,于是她看一眼假山又看一眼呆立不动的孟清韵,几番之后,小心脏狂乱的蹦了起来,难道小姐也看到了什么不干净的动静?
“白竹,走,咱们去找九嫂嫂。”孟清韵呆若木鸡的片刻功夫,已经在想此事该如何解决了。
她确定自己没有看走眼,那个身影一定是钰姬的。
这就证明,钰姬在大家眼皮子底下与其他男人私相授受,这是要被浸猪笼的啊。
孟清韵越想越慌乱,脚下的步子也快了许多,待走到后来,白竹几乎是一路小跑才跟得上。
“大小姐?”彼时的水秀在外间伺候,刚刚打回来洗脸水,就见孟清韵脸色不善地冲了进来,吓得她差点扔了水盆。
“九嫂嫂呢?”孟清韵这么问着,但是脚步却是奔着正屋而去,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有箫氏不悦的呵斥和云宛央低柔的回应。
“三婶。”孟清韵调整了一下呼吸之后方才掀起帘子走进正屋,此时的她一脸关切的模样看向箫氏,“三婶可还好些了?用不用再找府医过来瞧瞧?”
箫氏瞄了一眼孟清韵,知道她看自己是假找云宛央才是真,但是她不打算先开这个口,只是微微一笑,哼哼地说道:“人老了,身子自然是诸多的毛病,哪里是大小姐能懂的?大小姐这么晚了不睡觉跑来看我,真是让我受宠若惊啊。”
孟清韵与云宛央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无奈。
白竹跟在身后,搬了一个凳子放在床边,孟清韵顺势坐了下来,看向箫氏难得温柔地说道:“三婶这话是怎么讲的?再过段时间,我也要成亲了,心里总是有些不安的,今儿个听说九嫂嫂来了,所以才这么晚冒昧打扰。”
箫氏的身体根本就没什么毛病,强行将云宛央留在这里就是拿她撒气,可现在时辰已经很晚了,她自己也觉得累了,索性摆了摆手,“既然是找宛央的,那你们就下去聊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白芷见状,从外间走了进来,冲着孟清韵和云宛央行了礼,“少夫人和大小姐跟奴婢来暖阁歇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