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娜卡的手按在了帕丁的十字长剑上,手指在那银白色的剑身上抚摸着。那冰凉的触感让她眯起了眼前,看起来颇为惬意,丝毫不担心帕丁会挥动十字长剑,将她的手指给削下来。“佣兵都比你有节操,高尚的埃德加先生——他们愿意为了钱而去冒险拼命,而你?连为了自己的信仰,去弄脏自己的手都不乐意,但是偏偏又被各种各样的东西给束缚着,继续重复着违心的杀戮,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会觉得自己还是骑士呢?”
“一个没有信仰、没有主人的骑士,到底算什么东西,是一个小丑,还是一条狗?”
“够了。”帕丁的嘴唇和眉头都在颤抖着,神色极为痛苦。“我主在上,求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让我主看到像我这般丑陋的灵魂了……”
露露娜卡从半蹲着的姿势恢复为站姿,居高临下俯视着低头的帕丁,“那么,你该怎么做呢?”
帕丁将十字长剑双手捧起,高举在头顶上,递给了露露娜卡。他的手一直在颤抖着,连带着十字长剑也在抖动,那银白色的剑身似乎变得黯淡了几分。
帕丁·埃德加,终于屈服了。在露露娜卡的面前,不仅仅低下了他的头,连作为骑士的尊严,也一并舍去了。
从今天起,再也没有使用十字长剑的白银骑士了。
“很好,真是怪。”露露娜卡接过了那十字长剑,和手杖一并拿在了手里,然后还伸手去摸了摸帕丁的头,“你可比沃德乖多了。沃德就没让我省过心,都搞不明白到底我是主人,还是它才是主人了。”
趴在马车棚顶上圈成一团在歇息的沃德似乎听到了自己主人的话,抬起头来,打了个喷嚏,然后又将头趴回去了。看来就算被自己主人说了坏话,对这条人造狗来说,都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比不上自己的休息要紧——虽然对一条人造狗来说,能打喷嚏和需要休息已经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了。
“不枉我花了这么多功夫啊,埃德加先生。”露露娜卡笑道,“比起骑士,你有能更加适合的工作可以做。例如为我跑腿打杂,总比去杀一些无辜的人要强,你说对不对?”
帕丁没有回答,只是低着头,双手撑在膝盖上。
“别忘了把你身上那显眼的锁子甲给脱下来。还好你没有带骑士的罩袍,不然我可还得让你亲手把那些令人不快的玩意给烧掉了。”露露娜卡说到这,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哦,我都忘了,你一个无依无靠的落水狗骑士,怎么可能还带有罩袍那种玩意?那是有主人的狗才有的东西,你可没有。”
在帕丁开始脱下自己身上的锁子甲的时候,露露娜卡往奥尔加他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