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次满月宴后,袁宗皋经常带着小诣儿出入兴王府。朱佑杬和蒋王妃对小诣儿也是喜爱不已。特别是蒋王妃,时常将小诣儿抱在怀里逗弄,有时候还惹得朱厚熜大为不满,经常引发抗议,逗得大人们哈哈直笑,朱佑杬还曾令门卫见袁诣不用通报,直接放其进入,可见对袁诣疼爱非常。
时间匆匆流逝,小诣儿从最开始的呀呀学语,到现在的满地乱跑,已过去整整六载。最令人吃惊的还是小诣儿说话,他甚至不需要大人教导,张嘴就能表达自己的意思,而且反应敏捷,很多时候让人感觉和他说话就像是和一个成年人说话似的,让人大呼惊奇。当然,用袁诣的话来说就是“废话,本来我就会说话,还需要人教吗?”
兴王府与左长史府相距不远,步行也就十来分钟,随着袁诣年龄越来越大,胆子也是越来越大,经常和娘亲打声招呼,就带个仆人去兴王府串门。为此,袁宗皋与袁西平还训斥过袁诣几次,袁诣虽然口头答应,但是稍不留神,人又溜了。朱佑杬知道此事,干脆传令给袁宗皋,让袁诣随朱厚熜一起学习,这才作罢。
这日,张景明因王府事宜,先行告退后,朱佑杬叫住了袁宗皋:“仲德,小诣儿年纪渐长,现在也有自己的想法了,你看那件事?”
“殿下,袁诣正在王府,不若叫他过来亲自问问?还有,世子的意思呢?”袁宗皋心里明了朱佑杬所说何事。这件事还要看孩子的意思,虽说自己为袁诣祖父,但这孩子从小就极有主见,连自己当初准备给他定下的娃娃亲都敢拒绝,当时一家人也是气的不行,后来久劝不得也就不了了之。
片刻后,朱厚熜与袁诣到了书斋。
“兴王伯伯好!祖父好!”这小子一向随意。
“父王!袁大人!”
“小诣儿啊,都六岁啦,长大了,你愿意拜兴王伯伯为义父吗?”朱佑杬初时被小诣儿叫作兴王伯伯还不是很习惯,久而久之,反而觉得更加亲切,在皇家里,这种称呼,更显得贴心!
“来了!”袁诣心里嘀咕。还未说话,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好啊,好啊。这样我和袁诣就是兄弟了!太好了!”
只见朱厚熜孩子的天性再也掩饰不住,脸上也是露出高兴的表情。一个七岁的孩子,就算再怎么早熟,童真是不会消失的!几年的相处,袁诣和朱厚熜的感情不仅仅是幼时的“世子哥哥”“诣弟弟”就能表达得了的。
“兴王伯伯,我愿意。不过我觉得,这种事私下就行了,不要宣扬出去,毕竟这与兴王伯伯和祖父的仕途性命有着莫大的关系。我认为,如无外人在,可随着世子哥哥称呼兴王伯伯为父王,称呼王妃伯母为母后,称呼世子哥哥为大哥!而且这仅限于我自己,除此之外各交各的,毕竟兴王伯伯和世子哥哥身份尊贵。”
袁宗皋眼神一亮,这小家伙的见解也是自己想要表达的,他能分析的头头是道,确实难能可贵。“殿下,小诣儿所说亦是下官想要说的,如此,才不会对两家造成伤害。”
“这,只是委屈了小诣儿,本王还打算启奏到宗人府,给小诣儿一个名分的。”朱佑杬摇摇头,苦笑道。
“哎呀,以后万一世子哥哥当了皇帝,那还不是他说了算!”袁诣随口说道。
“住嘴!!”袁宗皋脸色苍白,险些摔倒。
朱佑杬更是直接按住袁诣的嘴,眼中透露出恐惧的神色。
朱厚熜睁大双眼,死死的闭着嘴,生恐发出不和谐的声音。
袁宗皋连忙打开书斋门,左右看了看,没人!“呼”心里落下一口气,伸手拭去额头上的冷汗。他轻轻关上房门,也不顾这是兴王府,张嘴骂道:“你个小混蛋,你怎么说的出这种无父无君的话!你想致我们于死地吗?幸好,幸好没人在!你站住,看我不打死你这个小混蛋!”说完,卷起袖子就想抓袁诣。
袁诣可机灵着呢,发现情况不妙,哧溜一下就跑到朱佑杬的身后,抓着朱佑杬的衣服,探头看了看袁宗皋道:“我只是实话实说,皇帝陛下太喜欢玩了,又无子嗣,身体又不是很好,如若驾崩,谁人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