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儿?”袁诣两人连忙赶过去。
“这小子走路不长眼,我看见他冲过来,我都侧身躲避了,他却还是直冲冲的撞过来。”程啸指着个子稍矮的那人气急道。
“对不起对不起,这位公子,我这个兄弟是救人心切,他的祖父生病了,他去仁和堂取了药就只顾一个劲的往回赶路。这才撞到了这位公子,真是对不住了!”个子稍高的那人一直解释道。
袁诣这才看见,地面上散落了一包药材,包扎的绳子断了,药材散了一地,还有一些散落到了远处,连桥边上都零碎的药材。袁诣再仔细看了看两人,年龄都不大,均是穿的一身粗麻布衣,身上的补丁无数,有些地方还有孔洞,看上去都比较瘦弱。个子高那人面貌还算俊朗,个子矮的那人一直低着头看着地上的药材,他几次想俯下身去捡药材,都被个子高的那人拉住。
不知道怎么的,袁诣看着眼前的这幕,不自觉的有种心酸的感觉,自己的脑海突然浮现了一个人影,头发苍白,神情落寞。
“啸哥儿,算了吧,估计他两人也是救人心切。”袁诣劝道。
“二弟,算了。这位公子已经代为道歉了,你也不用一直不依不饶。你忘了父亲是怎么教导我们的了?”程云也是拉着程啸劝说着。
“这位小哥,我看你这药材估计也是不能用了。快去再抓一副吧,救人要紧。”袁诣说道。
听了袁诣的话后,个子高的那人突然紧紧的咬住了嘴唇,面部的肌肉在不停的抽搐,眼睛里也是雾气蒙蒙。
袁诣看见,仿佛是明白了什么似的。他连忙从怀里掏出二贯钱,递到个子高的那人面前。“这些你先拿去用吧,先救人要紧。”
看着两大串钱,高个那人突然跪了下去,后面那人也跟着跪了下去。
紧跟着“嘭嘭嘭”的在袁诣的面前磕了三个响头。抬起头时,额头已是一片红肿。“谢这位公子高义,还请告诉阿元公子的姓名,阿元以后就算做牛做马也要报答公子恩情。”
“何必拘泥于形式?快去救人去吧。”袁诣扶起两人,拍了拍他们身上的灰尘道。
“谢谢!谢谢公子!”
看着匆匆离去的两人,程云道:“你就不怕这两人是骗子吗?”
“或许他们是骗子,他可能觉得可以通过这种不劳而获的方法来钱很快,但是他总有一天会后悔的。如果他不是骗子,那么救人一命可是胜造七级浮屠的好事。其实无论他们是不是骗子,当他接受了我的这笔钱财时,善的种子就在他的心里种下了。我们还是需要正能量的!”
“正能量?”
“啊!正能量就是做善事。你做我做大家做,如果很多人都能互相帮忙,互相支持,那么还有什么事情是不能达成的?”袁诣笑了笑。
或许因为这件事,大家也没什么闲逛的意思了。粗略的逛了雷峰夕照、两峰插云、南屏晚钟、断桥残雪等几个景点后,大家都折返回了欣院的驻地。
几天时间一转眼就过去了。程云在三天后就把粮食筹集到位,已经早早的和袁诣几人告别,返回徽州去了。
而袁诣与陈勇庆则在五天后跟随程啸等人上了去往苏州的商船。
袁诣所在的商船是一艘长约三十米,宽七米左右的中型福船。再次站在甲板上,袁诣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容。虽然和现代军舰没得比,速度也不是很快,但是袁诣心里却有着深深的满足感。
看着前方一望无际的大海,海燕时不时掠过头顶,也有鱼儿不甘寂寞,跃出水面,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祥和。
杭州宁波湾位于浙江省东北部,西起曹娥江收闸断面,东至扬子角到镇海角连线。湾口宽约95千米,自口外向口内渐狭,到澉浦为20公里。大概中午时分,船就行出了杭州宁波湾,一路向东航行。
“少爷,这儿海风大起来了,我们进船舱歇息会儿吧。”
“这点风不算什么的。勇庆,你看这大海,多么的波澜壮阔。这里的资源这么多,我大明精锐的水师却因为海禁而白白浪费了。真是可惜,可怜,可悲啊。”袁诣摇摇头道。
“谁说不是呢,真想感受一下郑和的壮举啊!”程啸也露出向往之色。
明朝的海军在当时确实是世界第一。十五世纪的明朝水师,那就是海上的王者。不管是葡萄牙还是荷兰,谁要想和大明水师在海上叫板,谁最后就会跪着叫爸爸。
只可惜,水师只是水师。中国沿海那么多州县,不论是倭寇还是海盗,想要在沿海烧杀抢掠一番都是很容易的事情,让各卫所被动的防卫,难度太大。
袁诣想到这里,心里微微叹息。农耕大国为什么就不能向农耕一一海洋大国转变,双管齐下不是更好?或许这件事不是一两个人就能办到的,但是凡事总要去尝试不是...
“袁兄弟,你看,前面的黑影是什么?好像还挺多,是什么鱼吗?”程啸指着前方的黑色小点问道。
顺着程啸的手指方向看去,袁诣和陈勇庆脸色却是大变。两人虽然出身不同,但一个当初是贼,一个在海军服役,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这哪里是鱼啊!这他娘的分明就是一群海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