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信。恩人,我信!”一个怯弱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
袁诣顺着声音方向望去。见到了正在人堆里的一个熟人。
这人是?阿元?西湖上发生的一幕在袁诣脑海里一闪而过。
“你是...阿元?你怎么会在这儿?”袁诣道。
陈勇庆快步上前,将阿元拉到袁诣身前。
阿元一身破烂,精神萎靡,从那破烂的衣裳中,隐约能见到许多长短不同的血痕。只有那双眼睛,在见袁诣后散发着明亮的光芒。袁诣整了整阿元的衣裳,柔声的问道:“阿元,这到底怎么回事儿?”
“恩人,承蒙您的救济,我娘的病才有所好转。我们家世代以打渔为生,为了贴补家用,我就跟着爹一同出海打渔。谁知道我们才出海一会儿,就遇见了那几艘大船。我们有心避让,他们却完全不管不顾,径直冲撞了过来!我们的船被巨大的浪花掀翻,所有人都掉进水里。爹爹挣扎着把我救出水面,却不曾想到一个大网突然就把我们网在里面。我们就被抓上了船。”阿元抽搐道。
“他们用枪对准我们,把我们关进大的笼子里。在我们身边,当时有很多的人!在不远的笼子里,还关着许许多多的女人。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抓一个女人,那些女人挣扎着嚎叫着被拖进船里,再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些女人。呜呜呜,那些女人中有些是我们的亲人,其中一人就是我旁边这位旦儿的姐姐,当时我们有许多人嘶吼着,拍打着笼子。他们不但嘲笑我们,还对着我们撒尿,有些人还用鞭子不停的抽打着我们。”阿元哽咽着。
“呜呜呜”俘虏里许多小孩儿都哽噎着,一时间到处都是嗡嗡的哭声。
“这群王八蛋!我要剐了他们!我要剐了他们!”陈勇庆也听不下去了,他双目通红,手掌紧握成拳,不断的咬牙切齿道。
可惜自己还不能做主啊!袁诣默然,他知道不论是葡萄牙人还是明朝的海盗,总会有人做出这些事。
袁诣没有说什么,转身朝着石台走去。
见袁诣离开,阿元眼里闪过一丝失望,原来恩人也是这种没有骨气的人吗?其他俘虏见状,有的摇头叹息,有的只能默默流泪。
“还说什么要相信他!还说什么跟着他会有好日子!呸,没卵蛋的家伙还值得我们追随?我就是死也不会跟着这种人!”还有人狠狠的吐了一口。
陈勇庆愣了愣,望着袁诣的背影有些不知所措。不过他还是对着那些人吼道:“吼什么吼!再吼有你们好看的!”
“哼,这种人你还追随?你也是个软蛋!”有人气不过,愤愤的说道。
见袁诣越走越远,慢慢的,喝骂的声音没了,所有人都露出一副死灰色。
袁诣虽然在走,但是那些声音那么大,他怎么可能没听见,只是没人看见他缩进衣袖里紧握的双拳。
“花老哥!”袁诣走到花舞鸸身前道。
“咦,你不是去挑船手吗?怎么回来了?”花舞鸸咧着嘴笑道。
“花老哥,不,花统领。我现在是不是这虎头鹰的一员了?”袁诣面无表情的说道。
“当然,不然我早把你扔海里喂鲨鱼了。”花舞鸸有点纳闷。
“那虎头鹰里自家的兄弟受欺负了怎么办?”
“怎么办?打回去啊!血债血偿!”花舞鸸奇道,“怎么的,袁小子你还有仇家?你说出来,哥哥给你报仇!”
袁诣指着葡萄牙人道:“他们就是我的仇人!统领,我能不能报仇?”
“他们?他们怎么惹你了?”花舞鸸更奇了。
袁诣就把刚才阿元说的话重新说了一遍,然后冷冷的看着花舞鸸。
“呃,但是那些俘虏不是我们虎头鹰的人啊!你可不能公私不分啊!”花舞鸸道。
“那阿元是我的干弟弟!而且他也答应加入虎头鹰,我是虎头鹰的一员,那他就应该是虎头鹰的人!统领,你难道想舍本逐末?我们需要壮大!需要发展!我们的目标不是苟活一世!”袁诣苦口婆心的劝道。
“那你准备怎么办?”这次换成花舞鸸面无表情的说道。
“侮辱了女人的,杀!他们不是最怕绞刑吗?那就吊死他们!鞭打了我们的人全部杖毙!如果还有活人,那他们就可以活命,但是作为帮凶,他们所有人都必须接受惩罚!”袁诣咬着牙说道。
花舞鸸挑了挑眉,这小子好重的杀性啊!有性格,我喜欢。
“刚才他们的代表求见了我,他们希望可以放了他们,作为回报,他们愿意赔偿我们白银十万两。现在你要求把他们杀了,那这笔钱怎么办?你来出?”花舞鸸抬了抬下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