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普在布奇的吩咐下，检查他们物资。他们只剩下一瓶苏打水、一些口香糖还有半个寒酸的月亮派。

“顶多够一个人吃。”布奇打开打火机，给自己点了根烟。

亚拉皱眉道：“我必须承认——这些东西我都吃不下，我们必须去找点食物。”他眼角余光闪过菲利普的鬼马面具，忽然有了主意。“我们可以去玩‘不给糖就捣蛋’，菲利普会喜欢上这个游戏的。”

“好主意。”布奇说。

他把布奇抱过公路旁的铁丝栅栏，亚拉自己钻了过去。越过有零星几只牧牛的草地，他们远远瞥见前方有户人家。

“菲利普等会你要说‘糖或捣蛋’。”布奇对身旁菲利普说，“记得带上鬼马面具，这样你就是小鬼了。”

菲利普顿住脚步，亚拉奇怪的看向他，不过结合【翡翠梦境】那儿传来的消息，他猜到了菲利普停住脚步的原因。

“这次又怎么了？”布奇转身，耐心的问。

菲利普右手不安地扭来扭去（左手要拿装食物的纸袋子），他小声嘀咕的说：“我们不能去玩‘不给糖就捣蛋’。”

“什么？”

“我妈妈不让我去玩。”菲利普摩擦着右腿股部，扭捏的说。

布奇惊讶了，“为什么不能玩‘不给糖就捣蛋’。”

“因为会违背他们信仰。”亚拉突然开口，帮菲利普回答。菲利普不安地点了点头。“这违背我们的信仰。”、

布奇看了他们一眼，然后作出一副古怪表情。他甩了甩烟头，说：“违背你的...违背你的.....这是什么愚蠢的想法？”

“见证人......”

他转过头来盯着菲利普，又马上背过身子，踩住扔下的烟头。“菲利普，我现在问你——不问你母亲，也不问神.......我是问你，你想不想去玩‘不给糖就捣蛋’。”

菲利普难为的低下头，他在犹豫。亚拉看出他十分渴望玩一次，自己从未玩过却每每看到同龄人玩的游戏。

“别担心啊！菲利普。”亚拉摊开双手，一副天经地义的模样。“你母亲从没过问你的意愿，可大家都明白——从来没有任何一种真正的信仰是强行灌输的。如果你实在想要玩一次，那么又有什么关系呢？”

菲利普终于点头，在那刻他像解开了锁链的鸟儿，开心的跑了起来，拉上布奇的左手。亚拉见他们父子一般的身影，感到十分温暖。

空气中的腐臭味道更为浓厚。亚拉被某只卑劣老鼠坏了心情，他暗自恼怒....【傲慢者】居然认为菲利普刚才的行为是在背弃信仰！

我的天啊，这个混球居然要让率真行为背负责任，难道这不是菲利普真正做出的选择吗？

“你我都明白！”亚拉对空气冷笑，“你们的主从未对菲利普生气，但就怕有些家伙暗自捣鬼。菲利普只是被他母亲强行要求信仰，但这不是他真正的选择，菲利普的人生还没有航行得这么远。至少——他还有权利选择‘不给糖就捣蛋’。”

【傲慢者】的气息再次淡薄，亚拉若隐若无地感觉到它在恼羞成怒。原来如此，因为只能扭曲规则，所以一旦被人点明真相就会受到干扰。

“你在干什么？亚拉你再磨蹭下去，我们就会丢下你了。”布奇在远处大喊，亚拉立马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