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渊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无数嘶喊声,从他耳边如罡风略过,刀光剑影中血色弥漫,他看到蓝家的人一个个死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却动弹不得无能为力。就在他充满恨意绝望之时,突然听到有人唤他的名字……
“总算醒了。”见白离渊张开双目,羽若烟算是松了一口气,解毒之后千生说他三日应该就能醒,可她看着都第六日了,这人还是躺在那里一动不动,要不是胸膛还有那么些许起伏,她都要怀疑那老头儿将人医死了。
白离渊撑起身子靠在床边,按了按额角,他现在只觉得全身上下弥漫着森然寒意。“多谢阁主相救。”
“我浮香阁从不做赔钱的买卖,你欠我这条命,我记着呢。”羽若烟给他把了把脉,见他脉象趋于平稳想来应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只是那老头说他只是解了血冷,至于无恙,他还需要在研究研究,毕竟他的师弟千行已经不在人世,不过就算无恙可解他的心肺也不会恢复如初了……
“我到这里来有几日了?”
“从你那日昏过去到现在差不多有十日了。”羽若烟见这人脸色苍白的吓人,又想起刚才给他把脉时那冰凉的触感。向着门外开口“樱玄去拿床锦被来。”
“不必麻烦了。”白离渊自是知道她救了他的命还知道了他的秘密,她既然着人救了他,自然知道他并非不会武,也并非是人前的那般。他暂时倒是不怎么担心她会如何,只是那个大夫……
羽若烟看着这人若有所思的样子,挑了挑眉,“给你解毒的是我师傅,他只对那些奇毒怪病有兴趣。而且他也算久居我浮香阁,你不必担心你的事会有其他人知道。”
白离渊微微有些惊讶于面前人的聪慧,心思被挑明他到也坦然。“若烟是你的名字吗?”
羽若烟以为这人会问点什么关于所中之毒是什么之类的话,没想到他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到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白离渊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之前他们上路时为了方便,装成师兄妹,她便让自己唤她若烟,他刚刚也不知是怎得,突然就好奇了她的真名。就在白离渊认为自己唐突,问了不该问的,要道歉时,羽若烟开口了。
“是。”她勾唇一笑,“白公子就不想问点别的?”
白离渊被她这话问了一噎,他知道自己明明对着的是一张假面,却还是觉得她这笑明媚动人,他也闹不明白自己这是怎么了,两年前他不是还与她争锋相对……
他别过头低低咳了几声,开口,“阁主若是发现什么了,还请告知在下。”
“就在你醒来一个时辰之前,一个还算重要的线索已经送到了我的手中。我在洞里发现的那个布条是天丝堂的做工,我着人去寻了当时制作这批布料并参与售卖的人,那人说这布料当时只提供给白家,韩家,商家,墨家,这四处,现如今已经停止生产很多年了。不过,那上面的绣纹被我找绣娘复刻了出来,是…白家的绣文……”羽若烟掏出怀中的图纸和布料放在白离渊眼前。
白离渊看了看,并未惊讶。“若是白家的到也不奇怪,白鸿当年带白家的暗卫去帮过忙。”
羽若烟并未否认,只是又说到,“我不知道你是否知晓自己中了一种慢性的毒,无恙,这毒无色无味,常年服食会让人产生气血两亏,身体根基不好导致心肺功能衰减的症状。敢问白公子是何时患上心肺不济的病症的?”
“是七岁那年,家门被灭,我大病一场,卧床半年有余,之后身体就一直未有多好。”白离渊说完这句话,眉头微皱……她是在怀疑白鸿?
“当年他浑身鲜血去了蓝家府邸在大火中将我救出安置,接着又再次赶去助我父母,后来我病好问他来龙去脉,他只说蓝家身怀宝藏被人觊觎,他是掉落山崖才侥幸从对敌中活了下来,当他再去时只带回了我父母的尸骨。当我后来问起蓝家宝物之时,他说我父母从未与他提过,但他猜测传言不假,不然蓝家也不会遭此灭顶之灾。我怀疑过他说话的真假,但这怀疑仅仅是我认为他知道蓝家被灭的真正原因,只是我的确未从他的身边找出一丝破绽。”
“既然布条是在密道发现的,那么他肯定是知道内情的。可见他对你撒了谎。”
“我师叔千行死之前曾见过白鸿两次,期间隔了一年,在第二次见过白鸿不久便离世了,虽说没有证据直接证明二人有交易,但就在那一年间我师傅见了他弟弟一面,他说他在研究新的毒药,准备叫它无恙。”羽若烟看了一眼那布条,又看向白离渊。
“蓝家旧址的密道中,炸药的摆放和引导或许就是为了让你进入密室拿到那个已经替换为假的锦盒,我让手下人看过,旧址的痕迹至少是十年无人踏足,也就是说这锦盒早在十年前就被人放上了,那么他放锦盒又在上面喂剧毒的意义何在?是在等谁来查探?宝物早就已经不在,除了你谁还有兴趣去查蓝家灭门的始末?”羽若烟微微眯起双目,目光幽深,“假若那人要等的真的是你,他又是怎么知道你会从火中逃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