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达眼睛笑得如月牙两弯,意味深长地说。
“我这剑谱是幼时贪玩从天机塔顺出来的,但是你说的我竟杀了那么多人?我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我到底睡了多久了?”
陈疏影乍一听自己竟杀了五百余人,脑子里好像有什么嗡得炸开了,有点不敢相信。
“你整整睡了十个日夜,我还没从没见过云少主对谁这般用心,对你衣不解带喂粥喂药的,整天半夜还不睡,抱着你给你暖被窝。”
孟达看着趴在陈疏影床侧,戏谑地看着明显瘦了些许的云若兮说道。
陈疏影瞧了一眼云若兮,他那双桃花眼亮闪闪的正看着她,仿佛是什么都没有的纯净,又仿佛是什么都湮没其中的深不见底。
看着云若兮的眼睛,陈疏影脑袋中的那根转着疼的筋似乎被捋直了,顿时脑海中关于那天的回忆便一一浮现。
自己本想把那些童男童女救下,然后给这些衣冠禽兽们些许教训,不想,云瑶剑法一出,秋岚剑便不听使唤般地剑剑逼人要害,招招要人性命。
那些穿着红衣的刽日教众,仿佛各个周身都笼着血色的烟雾,吸引着秋岚剑前去勾魂索命。
陈疏影在夺一众护法性命时已经恍惚了,脑袋中只听到一个声音说:“杀!杀!杀!这些人都该死!他们都曾祸害不只一人的性命,杀是为民除害!”
陈疏影在清理刽日教教徒时,神识已经一片空白,好像有股滚烫的气息由秋岚剑注入她的体内,进而操纵着她的躯体,让她身不由己,现在想来,陈疏影还是感觉冷汗涔涔,禁不住地后怕。
“美人儿,那你知不知道,这云谣剑谱一旦修炼,就会邪神入体,杀的人越多,以后就越容易被邪神控制啊?当你愤怒非常时,有杀意时,便是召唤邪神附体作恶之时。”
孟达坐在陈疏影身旁,边说边把手搭在了陈疏影的手腕上。
“我的身体我知道的,这次侥幸多活些时日,也只是苟延残喘而已,但我没想到,修炼云瑶剑谱,竟会使邪神入体,伤了如此多的性命,实在万分懊悔…”
陈疏影想到自己竟然杀了如此多的人,虽然是身不由己,但总归是自己修炼云瑶剑谱的缘故,心里说不出的憋闷难受。
“悔什么!既然云瑶剑谱为你所有,那你练此剑法便是命数,而他们死在剑下也是命数,谁也怨不得谁,要怪只能怪造化弄人。”
云若兮摆弄着手指,不以为然道。
虽这么说也不无道理,但是陈疏影却是相信善恶终有报的那一种人,她可不想哪天走着走着,“嘎嘣”被雷劈了,那就不好玩了。
等以后自己的寒毒解了,一定要熟读医书,解救千人万人,以赎其罪。
雷神公公,王母娘娘,你们可听好了,千万别乱来哈,我以后会赎罪的!
“你昏睡的十日,我给你细细看过,不知你母亲是何人?为何服用阑林的易形蛊?”孟达疑惑道。
“这是种能改变人性别的蛊虫,但是需在胎儿未满三个月时服用,只有服满六个月的易形蛊幼虫才能真正完成性别的转换,由于服用这个蛊虫的大多数妇女产下的都是畸形已死的孩童,只有千分之一的概率能成功,所以数百年来,这种蛊虫已绝迹了。”孟达解释。
“我母亲是日影国的端妃陈氏,我是七皇子李崇。”
这巫医竟知道的比徐明依更多,陈疏影不敢隐瞒,直言道。
“怪不得!臭丫头,你得亏遇到我,江湖人都道我死透了,无人知道我被云桑那个狗东西囚在了刽日教神坛三十年,要不是他,我早就看遍天下美人儿了。哼!我出手至少顶你那个半吊子师父徐明依十倍不止,怎么样,开心不开心?哈哈哈哈。”
孟达说起自己的医术来,洋洋自得之情溢于言表。
“那您到底是谁?”
陈疏影见孟达信心满满,不自觉又添了几分希望,说话间也多了几分尊敬。
“孟长老原名耿纬,江湖人称耿长生。”
云若兮当着孟达的面,脱了鞋履,挤在了陈疏影身侧,他趴在陈疏影腿上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