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这迷雾之中已不知过去了多少天,每天睁眼都是蒙蒙一片,脖子上的伤已龟速般正慢慢好转,没有太大的动作,已经不会很疼了。
我多次施法,想用腾空术飞起,看看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只是每次都失败,想着会不会是那原起将我术法封印了一部分?
各种术法都使用的不太灵光,这种情形让我想到了刚到魔宫时,就被大哥用结界给关在房里的那种绝望。
那时,大哥说:“既然父亲将你交给了我,我就有必要对你负责,从今以后你需得努力练习术法,待到了一定能力,便自然能出去。”
大哥的表情令我害怕,我疯狂的用金鞭一遍一遍挥向结界,一遍一遍用绣花针击向结界,好似疯子一般。
纹丝不动的结界让我绝望。
所有的人都在怕我,因为我会冲他们发火,会毫无顾虑的伤害他们,并且下手毫不留情。他们都不敢靠近我。
他们越怕我,我就越生气。
你们为什么怕我?是我被关在房里不得出去。
你们凭什么怕我?失去自由的是我。
你们那种眼神,像是在可怜我,可怜一个刚进魔宫就被你们高高在上的君主关起来的我。
可是,你们凭什么可怜我?我又凭什么要让你可怜?
你们觉得我可怜,我就要你们比我更可怜。
这片迷雾的天好似永远都这样。没有天黑天亮,没有日起日落,有的只是雾蒙蒙的一片,视物的距离实在是太短了。
最主要的事,除了一些花草树木,杂草乱石,竟无一活物。
我分不清方向,只得在这迷雾里乱走,我想出去,我迫切的想离开这里。
待在这迷雾中的每一刻,都让我有种窒息感。
原起,原起,我出去的第一件事,绝对要去找你报仇。
虽然我不是你对手,虽然我打不过你。
可是,就算是死,我也要拖着你。
除了我自己愿意,没人能关的了我。
而你,竟然将我重伤,然后丢到了这个荒无人烟,没有任何活物的地方。
你好,你很好,别让我出去,我一定会杀了你。
“啊”
我仰天狂叫。
犹记得那时,大哥在结界里面布了个阵,就是这样的迷阵。
他说,修为到了,定力不够也没用,你且好好破阵。
那句话,是我五百年内听的最后一句话。
我在那迷阵里面足足待了五百年。
为我好也罢,故意为之也罢。
自此以后,我就算再尊敬大哥,再怎么向大哥撒娇,也只当他是大哥,不会和他更一步的亲近。
不会和他有那种如他对长姐那般的感情。
那迷阵虽在我房内的结界里面布的,外表看着就这么大的地方。可实际上,那阵法自成了一个小世界,里面起码有一个魔都那么大。
入眼虽然模模糊糊的看得清,却也看的不太真切。
一会有暗器袭来,一会有异类杀来,时不时来一场狂风暴雨夹杂着飞石,时不时脚下飞出无数飞剑。
在那迷阵的五百年,时时胆战心惊,时时不敢放松分毫。
而如今,眼前的这一片迷雾更让人绝望。
它没有危险,没有活物,甚至没有时间概念。
我在迷雾里到处走,到处狂奔,好似整个天地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我甚至有点隐隐发抖。
我无法使用瞬移,腾空,这类法术。
就连其他术法也大打折扣,完全无法发挥,最多只能打出自身修为的一成。
我不再到处跑,迫使自己停下脚步,闭上双眼,慢慢使自己冷静下来。
我脑袋特别的乱,胡思乱想了很多。
我一再告诉自己,白芷,能打败你的只能是你的敌人,你绝对不能败给自己。
绝对不能。
因为,你没有依靠,没有指望,你的身后就只有你自己。
慢慢的,我不再发抖,不再发狂,不再胡思乱想。
我睁开双眼,内心已平静很多,现在,我只能依靠我自己。
我席地而坐,取出绣花针开始绣图。
良久,才绣好一只鸟。
我结印施法,那只鸟慢慢从绣布里钻了出来,扑腾着臂膀,围着我转了一圈。
我伸出手,让它停在我手心。
“你去四处看看。”
我手一扬,鸟儿飞走。
我闭上眼睛感应着鸟儿的去向,只可惜,鸟儿飞的远了一点便再感应不到了。
我紧接着绣了几只蝴蝶,施法,蝴蝶活了过来,然后四散开去。
我继续闭上眼睛感应起来,待几只蝴蝶越飞越远,又感应不到了。
只感应到四处皆是雾蒙蒙的一片。
这种情况,想用活物指路也行不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