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兆府告状回来,李愬开始逐渐适应穿越过来的生活。古代的气候四季分明,九月底的日子,早晚已经开始有了凉意。空气特别好,尤其是今天,风和日丽,慢慢有了秋天的影子,宫里有贵人来府上啦。
一应的跪拜接待后,大丫鬟香菱欢天喜地的看着淑妃娘娘带来的赏赐,满脸喜气。淑妃娘娘还把自己头上的一根紫玉钗拿下来赏赐给了香菱,说是感谢她近日衣不解带的照看李愬。这可是皇宫里出来的稀罕物件,将来是可以传家的。
李愬依旧躺在床上,不过修养了小半个月,现在也能在别人的搀扶下,在院子里稍走几步路。淑妃娘娘的銮驾来的十分低调,只带了几个内侍宫女和护卫,所有仪仗更是一概未见。如果不是后来看到皇上的御旨和随行而来的太医,李愬几乎认为这个是娘娘私自出宫的。
淑妃赏赐的东西也没太稀罕的物件,李愬心里很不爽,因为最稀罕的东西,正在香菱手上。看香菱两眼放光,兴奋的头上雾气蒸腾的样子,李愬觉得如果自己去问她要那只紫玉钗,香菱很可能晚上就给自己下药。
赏赐最多的就是金银,还有一些锦缎布匹。破天荒的赏了李克俭一身新的盔甲,还是百炼精钢的,最新款。好吧,李愬府上不富裕,向来是出了名的。
李愬最近趁着下床散步的时候,把世子府仔细瞧了个遍。真没发现什么机关暗格之类的,也没看到积蓄财物。府邸的位置相当好,离乌衣巷不远,出门拐个弯就到十里秦淮。
院子占地算是蛮大,只不过看得出修建之初,预算就紧得很。府上本来就没几个人,所以房间也不多,很多地方都空着,虽不至于杂草丛生,可看着也觉荒凉。连种几棵树应付已下的面子工程都没有,就更不会有假山回廊亭台水榭。
李愬看着满院夯实的黄土,思绪一下飞到了1949年的延安,很有冲动的想用湖南话大喊一声,打过长江去。不过现在先把自己小命顾好再说吧。
作为十三皇子,府上大门倒是修的不错,完全按照品秩来的,七尺石狮,朱漆大门,每扇门上七七四十九颗铜钉,一个不缺。好歹没有损了皇家的面子。李愬突然想到了后世的隆庆皇帝,登基之前,也是个穷的一塌糊涂的皇子。
“莫不是一个好兆头?不过现在这也太穷了啊。”其实李愬是有点奇怪的,看淑妃的架势和皇帝的旨意,皇上老子对自己并不差,为何日子过的如此凄惨惶惶,一穷二白。
很快李愬就知道原因了,因为皇太后的旨意来了。旨意的意思也简单:皇十三子年少轻狂,行事草率,有违中正,着令反省思过,然后一应用度削减三成。
“我擦,老子已经穷的叮当响了,还减啊…”
前来宣旨的太监,一脸傲娇,只差拿鼻孔去看世子府上的人了。面色晦暗的香菱,从自己荷包里翻出来一小锭银子,准备打赏。这可是前两天淑妃娘娘才赏的,自己还没焐热就要交给眼前这个死太监。不舍和心疼写在脸上,瞎子都看得见。
“到底是个不得宠的皇子,这点钱都掏的吞吞吐吐,这辈子是别想翻身了。”传旨的太监虽然脸上扬着笑,手伸的也不慢,可心底却暗暗鄙夷。
“且慢,”李愬不顾伤痛,一个箭步上前,把银子从香菱手上夺了过来,又从香菱的荷包里翻出三个铜板谗笑着递给太监,“皇奶奶刚刚教训的是,又减了一应用度,这手头实在不宽裕,只能赏给彩头,讨个吉利,意思意思,给各位买个糖吃了。”
李愬府上的人,忍的很辛苦,不让自己笑出声来。从遇刺到现在,下人们已经逐渐习惯自己主子的变化。尤其是越是这种不正紧的样子,越让人觉得这个太监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