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兆府安排的衙役,分班日夜不停的在李府周边巡视,李克俭也加强了府内的排查,但依然没有头绪。刺杀案就像达摩克斯之剑,一直悬在李愬的头颈之上。
“从来就没有救世主,一切只能靠自己。”李愬对自己说道。
所以虐恋什么的李愬现在还没考虑到,只有财帛才能动人心。
就在李愬苦逼的思索发财大计的时候,李府上难得的来了客人,一个陌生人,只肯说自己故人之后。
李克俭和香菱都摇头,表示李愬从来就没什么故人。
但是来人谈吐不凡,自有气度加身。李愬也好奇到底是什么人,这种时候凑上门来,是嫌自己的麻烦还不够吗?于是让李克俭将人领了进来。
进来的人年纪三十岁出头,白面无须气质儒雅。自称邹世平,从蜀地来的,是厚庵公的弟子。然后一副你懂的表情,静静的看着李愬。李愬一脸懵逼,也只好静静的看着邹世平。
最怕空气突然的安静…
身后的李克俭听说来人从蜀地过来的,就有些不安。听到了厚庵公的名号,思索了一会儿,好像记起了什么,神色更加古怪,还有几分紧张。
邹世平看到李愬完全搞不清状况的样子,忍不住流露出一丝丝一副朽木不可雕也的表情。神经兮兮的就想要李愬屏退左右,似乎有很多不足为外人道的事情要说。
李愬自然不肯,刺杀的事情还没完咧,就让自己和陌生人独处一室,还是一个自己找上门的陌生人。邹世平似乎也是有备而来,见李愬坚持,倒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从怀里摸出一封信交给李愬,就起身告辞了。
信的内容似乎有点多,看起来有点厚,李愬头有点大…
繁体字本来就认不全,之乎者也的也不太懂,如果对方书法再飘逸些的,那…李愬跟文盲也差不多了。
别笑,李愬高中时候的物理老师,就是个老学究。不知道为什么来到李愬的那个县城,还留下来当了一名人民教师。据说是因为爱情…
讲课一口乡音,板书好用草书…连带的各种公式,一笔从头到尾,从黑板的最左边一直写到最右边。
李愬每次都是一脸懵逼,一直懵到了高中毕业,高考失利,早早进入了社会。
李愬一直觉得,如果不是那个老师,自己的物理应该还是可以再抢救一下的。
不管如何,李愬满怀敬畏之心的打开了那封信。写信的人可能顾忌到了李愬的受教育程度,没有太多引经据典,平铺直叙,书写用的也是堂堂正正的正楷。
然而李愬越看越心惊,速度越来越慢,脸色也越来越差。有时候看到后面,还要翻到前面的内容,两相对照。
李克俭看到李愬的情形,更是紧张不已,几次想要开口,又都硬生生的忍住了。
信很长,内容详实言辞恳切。从建安元年的夏天,楚国大军尽出,蜀国惨遭灭国开始讲起,一直讲到最近李愬遇刺。
隐隐的向李愬揭开了一个被隐藏了很久的秘密。
邹世平,一个蜀地的书生。二十年前,曾拜在厚庵公门下求学。厚庵公也就是李愬的外公,穆妃娘娘的亲爹,蜀地屈手可数的大儒。蜀国被灭,厚庵公在国子监进行了一次很有名很有名的讲演,而后在家中绝食而死。厚庵公子嗣并不旺盛,只有一个女儿,也就是李愬的亲娘,从小就跟蜀国大将军的儿子订了娃娃亲,还没等正式完婚,南楚就打了过去,大将军父子二人也一同战殁。西蜀整个朝堂,在这次灭国之战中,统共也就只有这两个高官以身殉国,所以这两个人在民间声望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