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自己昨天从下午一直忙碌到晚上，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周通有些气短的扭头拱拱手，算是打过招呼，随后就让人把卷宗都搬了过来。

“王守一知道自己的宝贝儿子，卷进了舞弊的案子？”冯征明看了王珏的证词，也觉得事态严重，不敢轻视连忙问道。

“倒还没有，如果我们现在去告诉王守一，怕是会有人拿这个做文章，攻讦我们私漏案情。就是可怜了老王，儿子犯了这么大的事儿，还被蒙在鼓里。”

冯征明稍作思忖：“还是别告诉他了，王守一要是知道了，说不定情急之下，做了不该做的，反而不妥。”

周通点点头，也是这个意思。所以昨晚才按兵不动，只想今天来和冯征明商量以后，再做打算。

“比起王珏，三皇子才是棘手，他从哪里知道作弊的法子，又怎么会去找上王珏的？三皇子在朝堂上不甘寂寞，大把的花钱笼络群臣，可惜收效胜微。这次眼光倒是准了，知道从别处着手。王守一也是倒霉，怎么摊上这么个儿子。”

“周大人，真正奇怪的不是三皇子去找王珏，借此胁迫王守一。以三皇子的习性，知道了太子舞弊，难道不是直接闹到皇上那里，对他才最有利吗？这么好的机会，他没理由不这么做啊。”

“……”周通倒还真没想到这层，“冯大人以为如何？”

“我也想不明白！就算要找三皇子来问话，除非皇上下了旨意，否则以他的跋扈，一定不会理咱们的。”冯征明苦笑道，这个时候又想到李愬，还是这个小朋友有礼貌。

“还是先从市井里售卖作弊法子的人着手吧，郑大人，那个人的画像可出来了？”

周通从卷宗中抽了画像，交给了冯征明。

“咦…这个人似乎有些眼熟。你们都拿去看看，可有印象？”冯征明疑惑道，又把章龙喊上来，把画卷递给了他，让他和衙役们一起看看。

章龙毕竟是金陵城里，首屈一指的捕头。辨形识人，自然是一把好手，只看一眼就认了出来。

“大人，是十三皇子家里的下人，之前被十三皇子打发过来索要软甲的那位。”章龙又思索了一下，肯定的说“没错，就是他。这个低眉顺目的样子，画的入木三分，想来不会错的。好像是叫：刘墉。”

“那个内侍？那就没错了，有见过他的学子说他声音尖吭，有些刺耳，颇让人不适。这样看来，是因为下面没了？”郑通有些恶趣味的笑了。

“十三皇子？怎么又扯进来一位。”冯征明也笑了，不过笑容有些玩味。

“郑大人，你说这个刘墉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是从三皇子那里，还是十三皇子那里？”

“那把十三皇子，请过来问问，也许就知道了。”

“唔…在下也是这个意思，那就请过来问问？”

两位大人心里的猜测怕是都往一个方向去了。

如果是请太子或者三皇子来衙门问话，大人们还是需要做一番心理建设的，如果事关重大，甚至可能还会先去宫里，请个旨什么的。请李愬，也就是让人带一句话的事儿。果然啊，这个世界的本质，还是欺软怕硬的。

李愬在家还没消停几天，正琢磨挣钱的事儿呢，就又被请到了京兆府的衙门里。好在这地方，他们府里上上下下都熟，不会感到拘束。

看到李愬府里的侍卫和衙门的衙役们，愉快的打招呼，冯征明眼角直抽搐。也不知道等会儿，要是万一起了冲突，这些衙役还能不能秉公执行。

“十三皇子，衙门的画师，画出了那个在市井售卖作弊法子的人，想请你过来看看，集思广益。”冯征明一边说，一边观察李愬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