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人就是明火持杖的硬抢,你怎么办?”李愬问道。
“额…好歹您也是个皇子啊,金陵城里强抢皇子的产业,这不大可能吧?”盛怀宣倒是没敢往这上面想。
“我是说如果,你也别太把我这个皇子身份放心上,基本上也就是个纸糊的老虎,前段时间的刺杀案,想必你们也是有耳闻的。”李愬指指了自己,“京兆府找到了两具杀手的尸体,就把案子结了。随便想想也知道,另有隐情啊。”
“也是,那您就这么算了?”
“不是我要算了,明显是大家都要我算了…闹开了,大家面子上都不好过。”李愬说这话的时候,有些丧气,人比人,气死人啊。
“前段时间,太子府上的长史被皇帝差人打了屁股。估计和这事逃不了关系,可终究还是…”李愬没把话说完,自己差点被人捅死,对方只是个下属被打屁股,这差距实在有点大。
“这个,草民就算身在市井也是略有耳闻,太子深德皇上器重,仁厚谦和,办事勤恳,又不乏手段,深得朝中诸公的信任。我朝读书人的翘首,朱夫子更是对太子赞不绝口,继承大宝是迟早的事儿。”
听着盛怀宣当面夸奖自己的对手,李愬心里很不爽。斜着眼睛,一脸鄙夷的看着他,一副我很不爽,快来安慰我的样子,“那你跟我走那么近?你就不怕将来,他登大宝的那天,连着把你一起满门抄斩?”
“那也得等到那天,现在可不太平。北燕的军队,离这儿不过七百里地。皇上春秋鼎盛,将来的事情,谁也说不准,先过好眼下才是正经。况且,我也只是一起开个酒楼而已,和您,没有多亲近吧?”盛怀宣半点也没安慰李愬,反而默默的刺了一句,不过说的倒都是正紧话,没必要为了很多年以后看不见的危机,放弃现在的机会。
盛怀宣这态度,一点也不像上门来合作的,这世上能硬怼李愬的人还没有,他是第一个。气氛有些微妙,不过商人狡黠的本性,还是让他很快圆了回来,一顶高帽子不经意间送了出去。
“十三皇子是怎么看出来有人要在招标酒会上动手脚的?”
“你怎么知道是我看出来的?”李愬果然被他的话语打动,顾不上置气,好奇的问道。转念又一想,又觉得自己问的有些傻气,没好气的说道:“你小舅子就是章龙,自然是知道的了。”
“那个闷葫芦,回家从来不说公事,就算知道了什么,也不会告诉我的。”盛怀宣摇了摇头,又举杯喝了一口茶,歇了一口气,这才继续说道:“参加酒会的人,都有府上的送出去请帖,那些假扮中毒的衙役手上也有。也就是说,他们是十三皇子请来的。请他们来假扮中毒?那只能是皇子已经知道了有人要在酒里动手脚,才会事先就安排好这一切。然后在酒会快结束的时候,引蛇出洞。”
李愬有些惊奇的看着他,虽说这些事情都不难猜,但仅凭酒会现场的一些情况,就能推算出个八九不离十,也算有些心思了。
背后的故事,和盛怀宣猜的也确实差不多。
李愬第一次觉得把剑南烧的配方交个他,也不算坏。
红鸾的侍女除了知道有人要在招标会上要使坏,别的一无所知。
李愬第一时间就猜到了,他们要在酒上动手脚。蒸馏的过程虽然保密,但是府里最近大量买进别家的米酒,这个只要有心就不难发现。所以只要对买进来的米酒做些手脚,那这个锅就够李愬背了。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李愬找来几条野狗,分批次将蒸馏好的酒给它们灌了下去。果然不出所料,其中几条中毒死掉了。时间紧迫,已经没时间让李愬府里重新蒸馏酒水了。
李愬只能让府里的侍卫,统统出去抓野狗。
一时间金陵城里鸡飞狗跳,关于李愬的话题,又开始飞起。如果有热搜榜,李愬绝对是那个年代的顶级流量。他也不想这样,他只想不劳而获,然后做个低调,而又安静的美男子。
没办法,又不能拿人去试酒。
最终确定了几个没有问题的批次,这才安排好押送到了集升楼。
同时,李愬自己悄悄的去了京兆府,这才有了招标会上的那一幕。
太子对付自己,只能忍了。一个小太监也要狐假虎威的,骑在头上屙屎,谁给他的胆子。难道是皇奶奶的暗示?自己还是不是她的亲孙子,李愬心里一阵幽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