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辩”
“又来,逻辑,逻辑知道吗?不能话是你们说,评判标准你们来定,别人说点不同意见就是诡辩。你们读书人不是说,兼听则明吗?”
“……”
每次只要李道临讥笑李愬不读书,李愬就会胡搅蛮缠,非得说圣贤书每本说的都不一样,不知道该看谁写的。
但是就是在这样的争吵中,李道临还是开始思考原本一直觉得天经地义的道理,是不是真的那么不容置疑。而李愬也从争吵中,变得没那么抵触圣人之言。圣人说的其实没错,错的是掌握这些经学的人。
大半年的时间,太鲁阁开了第二家分店。每天销售的剑南烧变成了80瓶。这家新店明显比第一家高档很多,上下4层,不过不是俗气描金画银,红花柳绿,而是一派古朴大气的风范。
原本店家的主人,是已经致仕的翰林院掌院学士的二儿子,老学士全家都在老家寿州,只有一个二儿子陪伴身边,和几个照顾自己起居的下人。这二儿子,利用老父手中的资源,盘下了这座店面,生意也只是过得去,打发打发时间罢了。
老学士退下来的时候想干脆处理掉,全家荣归故里,可二儿子舍不得这金陵城里的花花世界,就一个人留了下来打理酒楼的生意。最近终于做不下去了,于是太鲁阁接手过来,略微修缮后继续经营。
毕竟是翰林院掌院学士家里出来的,二十几年居移气养移体下来,眼光自是不差的。整栋楼的色调基本以黑、白、灰、禇为主,多用大型的圆木和石块建造,颇见沉稳和大气。在以锦绣细致为讲究的江南,很是少见。
大厅非常开阔,适合大户人家大摆筵席,楼上分格出各种大小规格的雅间,或以屏风遮挡,或临街单独一室。装修简洁,用料却极为讲究,特别招金陵城中读书人的青睐。奇怪的是城里的武将们也都喜欢这里,觉得没有一般文人书生瞎讲究的酸腐气。
盛怀宣相中这里,除了觉得此建筑别具一格,更是觉得酒楼的气派风格和剑南烧的气息十分吻合,所以接收后未做太大变动,只是翻修了一些必要基础设施,让布局更加合理,刷新了招牌,就高调开业了。
太子府中,一个偏僻的小院,站着十多个黑衣人。人虽说不多,可靠近就能感到一片萧杀的气氛,让人不寒而栗。
府里的管事站在最前面,面对众人。他的面前单膝跪着一个人,身材瘦小,看不清面。
“可看清楚了?确定盛怀宣今晚睡在太鲁阁了?”
“是,小的直到亥时才离开,离开的时候,那盛怀宣刚刚盘完账,直接在店里住下。店里的伙计,除了一个门房,其他人也都回去了。太鲁阁分店刚刚开张,生意是真好,到酋时还有客人进门,估计那盛怀宣也是忙累了。”
管事点点头,转身对身后一个瘦瘦高高的年轻人说道,“今日之事,还请蔺公子多加援手。根据我们的情报,那章龙晚间当值,应该不在家中。如果这样最好,万一事情有变,还请公子出手,能将他拦下来就行,千万别伤了他的性命。其余的交给小的们处理就好了。”
姓蔺的公子看了一眼管事,鼻孔朝天说道:“我只对李愬感兴趣,其他的我都不管。”拒绝的意思很明显了。
这个蔺公子,来自天机阁,是上任阁主的关门弟子,练武极有天赋,是同辈中的佼佼者。虽心性冷寂,但对天机阁内的兄弟及其护短,江湖上的恩怨对错,在他眼里就是自己的喜恶,管你要杀要打,不要妨碍我们天机阁就行。所以在阁内素来威望甚高,颇得尊崇。
之前自己的两个师兄争权夺利之事,蔺公子从来不闻不问,也不掺和。后来听说二师兄有两个手下刺杀李愬失败,人也丢了性命。二师兄因此被大师兄绑了,交给了皇帝,至今还关在牢里,不知是何结果。便也不知是哪个心思搭错了,非要到京城来看看李愬是何许人也,还说,并不介意再杀一回。
这话说给别人听了,大底只会评价一句:太年轻!可大师兄听到,却吓掉半条命。刺杀的案子,花了那么大的代价,才安抚了皇上的愤怒,蔺小爷的话要是再传到官家耳朵里,那天机阁只能解散了。于是满世界的找他,要把他带回去。蔺公子也是被大师兄弄烦了,索性躲进了太子府里清净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