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一桌桌敬酒,叶昱就乖巧地跟在新娘后面端着酒,敬到年彧这里才发现他和王雪愿坐在一个小桌,两人在聊什么。叶昱朝年彧眨眨眼,年彧看到后也笑了。
敬完酒就是表演节目了,有表演魔术的,有调酒的,还有唱歌的,王雪愿上台唱了一首老歌pnirl,而且这家伙好随意啊,就像是临时决定上去唱歌似的,没有和乐队说,也没有弄伴奏,就直接唱了,只是估计这首歌应该是挺熟悉的,乐队居然会弹,就开始给他伴奏了,叶昱听到时惊呆了,因为没想到他唱得这么好,好流利的美式发音,年彧听到也在好笑,心想这英文好也有遗传的吗,两兄妹英文都这么好,还喜欢唱英文歌。
之后就是叶昱唱了那首inbyeeeer,王雪愿唱完就没回座位,好像去外面抽烟了,叶昱在台上特别紧张,生怕忘词,所以一直很认真想词,年彧微笑地注视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往酒吧门口一看,发现王雪愿正站在酒吧门口,举着手机,好像在录小视频。
其实叶昱唱歌很生硬,没有什么肢体动作,没有歌词可以看,她眼睛就不敢乱瞄,只盯着天花板中间的圆球,因为紧张,声音都有点带颤,手也紧抓着话筒不放。手心全是汗水。穿着苗族服饰,巨大的银冠把她乱七八糟的头发遮掉以后,就像特别讨喜特别俊俏的苗女。
宾客里有人已经认出了是下午视频里的小姑娘,然后特别兴奋地四处打听,还有人以为就是本地的苗女。
一曲唱完掌声特别大,还夹杂着口哨声。叶昱不好意思的笑笑。下台后问了下没有她的事了,就去房间换衣服,出来时还在表演节目,她又恢复成俊俏小男生的模样,坐到年彧边上,捏着脖子说,那银冠好沉啊,顶那么久,脖子都要断了。
年彧就好笑,给她捏了捏脖子。
“饿了吗,吃点东西吧。”
“嗯嗯。”叶昱忙了这么久,真有点饿了,吃得有点急。
年彧无奈的笑。
“第一次当伴娘,真的好开心啊。”叶昱抬起眼,含糊不清地说道。
年彧就静静地听她说着。
“前几年经常旅行,都是一个人,那时候讨厌旅行,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这么开心。”她把头搭在年彧肩膀上,重复道:“真的好开心。”
年彧心一抽一抽地疼,摸着她的头说:“以后陪你。”
“嗯。”叶昱说完又埋头吃东西了,睫毛一颤一颤的,眼睛里似乎有水光。
已经有人向客栈老板打听小伴娘的名字和来历了,老板在王雪愿的威逼利诱下只好紧闭嘴巴不敢吭声,就说自己也不知道,是新人请来的,新人已经进洞房了,所以也问不到什么。
然而一脸正经得就像处理公事的妹控先生王雪愿喜滋滋地看着视频,最后分享给了年彧,年彧一脸无奈,他回复说叶昱在班上教大家唱英文歌,几乎天天都上台。把王雪愿的心又狠狠地扎了一通。
婚礼结束后,年彧和叶昱回到房间,叶昱已经昏昏欲睡。
“先去冲凉再睡。”
“嗯。”叶昱找了衣服就去冲凉了。
年彧坐在阳台上看着黑漆漆的洱海,在想到底要不要跟叶昱说王雪愿是她哥哥的事。
最后还是决定把今天下午的事情说一下。
等叶昱出来后,整个人又精神了起来,趴在床上打滚。好不开心。
年彧先去冲凉。
回来后看到叶昱还在床上玩手机,笑个不停,原来是江路去海边玩,晒了照片黑得跟块煤球一样。
“叶昱,你过来一下。”年彧坐在沙发上。
“嗯?怎么了,这么严肃。”叶昱带着疑惑的表情走了过去,坐在他身边。
年彧把今天下午和王雪愿聊的话都重复了一遍。
叶昱听完沉默了,她说:“我猜到了,我只是不相信,灵族那些外姓的人,都隐姓埋名,早就不管家族的事情了,他为什么要每年都来古城等我?为什么这么傻呢。”
叶昱突然哭了,眼泪扑漱扑漱地往下掉。
年彧有点慌了,只好一把揽住她,轻抚她背。
“我记得的……小时候……有个人……总是逗我……说让我……叫他哥哥……那个男孩穿着……黄色的……校服……别人都有……哥哥……小伙伴……都笑我……说我永远……不会有……哥哥……妈妈死……的时候……是他抱着……我跪在……地上哭。”叶昱说得断断续续的,语无伦次的,但是年彧都听懂了。
“叶昱,他很聪明,没有和你相认就是知道,你可能不想认他,他不想给你压力,他在为你着想。”
“何必呢……掺合……进来有……什么好处……他只是个……普通人……灵家的男孩……是没有……灵力的。”
“叶昱,他没有灵力,但这么多年没有放弃追查,你以为他没找到你或是没和你相认,他就不会追查了吗?”
“我不想……把他……拉进来……复仇……之路……披荆斩棘……我可能……哪天就……死了。”
“你胡说什么呢。”年彧有点生气,把她脸捧起来,用拇指抹去脸上的泪,“叶昱,我不想说什么,反正你怎么决定都可以,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年彧又把她抱进怀里,说道:“你不想认他,那我们明天就离开洱海,他以后都找不到你。”
叶昱沉默了,两个人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