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曦还说要替他寻旁人来。

“阿曦的意思，是，不要我了吗？”

玉慕兮眼中的水光，背对着的阿曦看不见。只是听见小狐狸的这一句“你不要我了吗”，桑溪还是停住了脚步。

纵然桑溪知道小狐狸已经长大，不再是当初那弱小需要保护的样子，可是听见这一句话的时候，她还是心软了。

“当初应过芣薇上神，我可以护着你。但是灵族，不会接受外人。就算是你的意中人也不行。届时，你想去哪里都可以，若再有难处，我亦会帮你。”

“是不是没有我娘，你就不会管我了。”玉慕兮声音已是发颤。这些以前他都可以忽略的，这些原本他优势的，现在都成了折磨他心的刀子。

桑溪没有回答，可是事实却是显而易见的，若没有芣薇，玉慕兮进不去灵族。

没有等来阿曦的回答，只见阿曦提步离去，玉慕兮心口窒息的痛处，令他再也无法忍受，他轰然站起身来，带翻了那木凳。

“阿曦！你出不去了！”

桑溪还未反应过来这句话，眼眸却又怔大了。一双胳膊从后紧紧的揽住了她，箍的极紧，好像要将她融入骨血之中一般。

玉慕兮痛苦的闭上眼，额头紧紧的抵着桑溪的发髻，任滚烫的泪水砸湿了桑溪的衣衫。

“你出不去了。我深爱着的人，是你。能解我情劫的人，也只有你。我要的人，从来都只有你，我眼里能看见的人，也只有你。”

桑溪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不知所言，什么叫脑懵，甚至一度没有反应过来。

守在一楼的盛澜听得楼上传来的声响，一溜起身来不及整衣服便要往上冲，却被那侍从拦了下来。一时间便闹了起来。

桑溪没有一句回应，玉慕兮却也忍受不得，泣不成声道：“阿曦，抱歉，你真的出不去了。我喜欢你，从来不是与羡嫇他们一样的喜欢，是想要与你结成夫妻的喜欢。从三千年前起，我便知道自己喜欢你，回青丘幻化人形也是为了你。”

“我见不得旁人喜欢你，更容不得他们接近你。我会妒忌，会酸，会疯。我容不得晹阳对你求娶，容不得夙焕对你的觊觎，更容不得桑颜和小松子。”

那心眼小的小狐狸啊，终于将自己那些暗搓搓的小心思，全都讲了出来。

桑溪闭上了眼。

玉慕兮痛苦道：“抱歉阿曦，我爱的人是你。我的情劫是你，你出不去了。”

除非桑溪爱上玉慕兮，不然他们二人，谁也出不去了。

桑溪不可能留在这里，玉慕兮很清楚。在阿曦的心里，永远都是阿泱第一位，除了阿泱，阿曦心里还有鲛灵两族。他不求能做阿曦心里的第一位，他只希望能与阿泱分得一样的爱。

盼着阿曦能来，又不想阿曦来，这才是玉慕兮心里真正所煎熬的。

桑溪没有说话，玉慕兮的心一寸一寸的凉了下去，直到连指尖都是冰凉麻木。

他缓缓地松开了阿曦，想要抬手碰一碰阿曦的耳尖，却又颤抖着收了回去。

尔后便痛苦的紧闭了双眸，落河刺带着雷霆破钧之力默然出现了阿曦身前，执手可拿。

他轻轻执着桑溪的手腕，带她握住了那落河刺。

“杀了我，便可立即出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