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偶尔也有几位村民成功穿过村西门逃脱，禁行符只对低等级NPC有用，一些高等级的其他冒险者能够无视禁行符的效果，现在还留在村里的，大多只是面对魔兽群毫无反抗力的普通NPC而已。

“冷静点，别冲动别冲动，这只是游戏而已。”叶寒不断在自己心里默念。这不是他第一次见死不救了，当初打职业时，为了团队的胜利经常出现要牺牲某名队员的情况，有时候为了获胜甚至必须要抛下某些队友，现在的叶寒对于这世界还不了解，轻举妄动的话可能会造成不可预料的严重后果。

可不知怎么的，每当想起那个死去老人的眼神时，叶寒总觉得心里一阵刺痛。他想起了曾经病重的父亲，父亲临死前的眼神跟那个老人是那般相像，深邃、悲凉、无奈……叶寒甚至还记得父亲垂死之时握着他手的温度，那种似乎要抓住什么才能够确定自己还活着的无助！

“该死！”叶寒闭着眼摇头，努力着想要把那不合时宜的回忆甩出脑海，然而记忆的海潮滚滚而来，老人的眼神像是烙印一般烙在了叶寒的脑海中，紧接着老人的模样与父亲的形象不断重合，叶寒想起了那病床上枯瘦的手，父亲抚摸着他的头说：“我相信寒儿呢。”

那些讨厌的画面一帧帧在脑海中重现，好像有千军万马在记忆的荒原奔过，叶寒靠着围栏捂头蹲下，努力着不去想刚才发生的一切。然而就在叶寒铁了心想做什么都不做等待救援时，钟楼下传来了男孩不合时宜的哭喊。

“怪物，你还我爷爷，你还我爷爷！”

这声音听着还有点奶声奶气，叶寒起身搭着栏杆诧异地向塔下望去。留着一缕棕毛的小男孩正痛哭着敲打着灰狼的后爪，血魇灰狼体型巨大，成年后足有近五米之高，也难怪刚才叶寒未能发现，巨狼的身子将小男孩刚好给挡住了。

小男孩竭尽全力的挥拳，但体型的差距让这“进攻”连给巨狼挠痒痒都算不上，说是蚍蜉撼树也并不为过。

“爷爷？”叶寒一愣，他这才想起老人临死前似乎说了“快逃”二字，当时他以为那句话是对他说的，现在想来，自己和老人非亲非故，老人遗言的对象或许另有其人才对。

莫非这小男孩是那老人的孙子么？老人刚才是叫他快逃？这种类似于亲情的关系让叶寒脑中一片混乱，NPC之间如果有亲情的话，那他们真的能算是电脑程序么？前所未有的愧疚感瞬间淹没了过来，叶寒聚气凝神，清楚地听清了周围发生了一切事情。

他的身后七十米处有蝙蝠起落，蝙蝠正在用爪子撕扯着村民的尸体，在远些的地方一名母亲正对着孩子的尸首痛苦，然而很快她也被猛扑上来的巨狼咬断了喉咙，巨蟒缠绕着高楼不断上升，连着顶层阳台将一对夫妻一口吞下……

无数人在哭喊，这些人的声音绝望、愤怒、悲伤……每个人的都是那么想活下去。这样的虚拟人格未免太逼真了些，这些NPC真的只能算是程序么？叶寒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