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宋文怀里的芙玉,有些讶异,这丫头不是有病吗?平时都显少出门,怎么今天造得跟地里的土狗似的?
听到三哥问自己女儿是怎么回事,语气中尚且还有点关怀,宋文心里也就没那么大怒气了:“芙玉,你跟你三伯说这是怎么回事!”
在宋芙玉的记忆里,三伯宋武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仗着自己的两个儿子考上了童生,平时看人都是用鼻孔看。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倒是总在外人面前摆出一副公正的模样。
于是,抿嘴说道:“今天我和弟弟出去玩,找到了三个鸟窝,晓薇看到了,不由分说就过来抢,我说大家一起玩,她偏不,弟弟不让她抢她就动手打弟弟,我上前去拉架,结果她就是不听劝,还动手打我们。”
言简意赅,就是这么个栽赃陷害,又加上证据十足,没得宋晓薇能狡辩的。
宋武威严地扫了眼宋晓薇:“晓薇,真是这么回事?”
“爹,我没有。”宋晓薇平时最怕宋武,被他看得后背上汗毛都竖起来了:“是她!是她打的我!”
宋武怒:“你说的话你自己信吗?女孩子家家怎么就学着动手动脚?去,去磨子旁跪着,不叫你起来你就给我跪到半夜去!”
一听要罚跪,宋晓薇不依了:“祖母,我没有打她们,祖母”
然而宋武在家里的地位显然是说一不二,宋晓薇被他一个眼神吓得赶紧去跪好,一张小嘴撅得能挂油壶了。
宋武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女孩子家家成天里横行霸道,跟她两个哥哥比真是差远了!
都是老太太和她母亲惯的,这才敢到处闯祸!前些天把人家程家小丫头挠了他还没跟她算账呢,今天连芙玉都敢动,是日子太松泛了?得了,一会儿等人走了再好好收拾!
这面,宋武勉强挤出一个笑脸:“芙玉,疼不疼啊?还有哪里不舒服?都跟三伯说,三伯给你做主。”
“三哥,好好管管晓薇,且不说芙玉长她五岁是她堂姐,更何况芙玉身子骨这么弱,她也下地去手?”
宋武被宋文这么一说,脸上有些挂不住。
这言语之意是他没管好女儿呗!怎么的?宋晓薇都罚跪了,你还想揪着不放?面子已经给了,你可别得寸进尺!
不过终究是自己理亏,也只好尴尬地咳了几声:“四弟你放心,以后不会再有这档子事了,晓薇这丫头年龄小不懂事,你也别跟她一般见识。”
看到宋晓薇在一旁悄咪咪地跪着,宋文心里的气也就消得差不多了,正想抱着宋芙玉走,结果宋芙玉细声细气地哭了起来:“呜阿爹,我的新衣服坏了”
跟在身后的宋威见状,也号啕大哭:“呜呜我的衣服阿娘”
一个院子,瞬间被两个小孩的哭声填满,估计这个时候,四周的邻居都在趴着墙角听八卦。
宋武眉头一皱,瞪了宋晓薇两眼:“桂香,去屋里拿五十个铜板给弟妹,就当是陪给芙玉和小威的布料钱了。”
程桂香一听要赔钱,心里感觉跟要她的命一样:“当家的,小孩子打打闹闹,咱们大人何必跟着较劲?”
结果收到宋武瞪宋晓薇的同款眼刀:“叫你去就去。”
最终,五十枚铜板到手,足够给宋芙玉和宋威买一身衣裳的料子了。
宋文也就不继续在大院久待,带着一家四口回了自己的小院。
等宋文走后,宋武对着院里跪着的宋晓薇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痛骂,骂得宋晓薇哭都不敢哭出声。
然而,老太太这时候也不敢跟儿子对着干,只好莫不吱声地回自己屋子磕瓜子去。毕竟,她最疼的是两个孙儿,孙女不听话被亲爹管教,她可没那个闲心替她说好话。
回到自家的院子里,宋芙玉直接被送回了自己房间,同时宋文还留下来给她把了把脉。
虽然刚刚在地里已经把过了,但是再把一遍总归放心些。
让他奇怪的是,宋芙玉的脉相不仅没有发病前的紊乱,反而还强健有力,倒像是个正常孩子的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