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儿见之桃提起自家公主,笑笑“是,我们南唐最受宠的公主殿下想要见你。还不快点跟上来。”
之桃不敢拒绝,对方是一国公主,而她只是一个小小婢女,她不能拒绝,也不想再闯祸连累小姐。便唯唯诺诺的跟着烟儿离开了锦朝宫。之桃回头看了看东方那颗朱红的星辰。
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鸟雀在枝头跳跃,叽叽喳喳。凤千澜自流云亭中醒来,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眸子半遮,柳眉弯弯,桃色的唇沾染了昨夜的莲茶,平添几分妩媚。
早晨微凉的风吹着,亭外一株桃花依旧,树下的小池中淡粉的花瓣飘零。
“凤小姐,凤小姐……”小枫疾步跑来。
凤千澜揉了揉微酸的手腕,整理衣裳,天青色的衣裙沾染了夜里的凝露,带着古时烟雨的气息。
小枫跑上前来,将一封信递给了凤千澜,额头冒汗,气喘吁吁道“凤小姐,之桃被婧柔公主带走了。”
凤千澜接过信来,宛若削葱的手指挑开信封,一目十行。看完信后,对小枫道“小枫,你回锦朝宫候着,若是我一个时辰未归。你想办法将消息告知顾王府。”
小枫一一应下,一脸担忧“凤小姐,那钟粹宫可是宫中禁地,以前住在那里的兰妃娘娘会妖术……。您……”
凤千澜毫不在意,淡淡道“无事。”
此时言玖自树后走出,一身劲装飒爽,望着凤千澜。“我与小姐同去。”
凤千澜点点头“好。”钟粹宫中除了以前的兰妃,还住着一个七皇子……如他那样在暗黑中久待的人,最是渴求光明。或许能为她所用。
景阳宫。
轻纱飘飘,香炉中散发着淡淡清香。木窗旁的架子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古董铜器,西侧墙上挂着一幅画,画中男子一身白衣飘飘,目光缱绻温柔。
李婧柔侧卧在金丝楠乌美人榻上,新月型的眉,粉嫩的唇,一头乌发打散开来,乌黑有光泽。幸灾乐祸道“凤姐姐,今日本公主邀凤姐姐来,是想让姐姐看一出好戏。”
凤婉卿坐在一边,梳着九天髻,一身白衣,皮肤微红,眉间略有疲惫之色。手捧青花瓷盏,两人心照不宣,相视一笑。
前几日凤府闹得鸡飞狗跳,父亲卧病在床,母亲床前侍奉,她又被凤千澜那个贱人打了脸。亏得府医医术高明,不然她的脸就真要毁了。凤婉卿笑里藏刀,一双眼暗藏杀机。凤千澜,这次不死也要你蜕一层皮!
这时烟儿快步走进堂中,福身道“公主,那边已经办妥了。”顿了顿,犹豫道“只是之桃那丫头骨头太硬……
”
“无碍,别让那丫头死了就成。”李婧柔脸上浮现出不符年纪的阴狠。“凤千澜你很厉害是吗?呵呵,与废妃之子私通,本公主就不信父皇还能护着你!”
凤婉卿优雅的抬起瓷盏,唇角扬起诡异的笑。
朱红的漆早已经剥落,门上的铜首锈迹斑斑,台阶上落着两盏褪色的灯笼。两人推开破旧的门,门发出吱呀的声音,在寂静的宫门口更显阴森。门一打开,一阵白雾从里面冒出,带着腐朽的恶臭。凤千澜迅速捂住口鼻。
言玖皱眉,捂着鼻子。金碧辉煌的皇宫也有这般破烂的地方。
颓垣败井,茅封草长。凤千澜缓缓前行,眼中满是警惕,细细打量着周遭的一切。南唐皇宫竟有这般荒凉之地。之桃会在哪里呢?苏绣月华锦裙扫过草尖,腰间挂着流云韵蝶佩。淡蓝的流苏随着她的动作摇摆,玉中灵蝶欲飞,淡淡的光芒一闪而逝。
言玖跟在凤千澜身后,注意四周动静。
院中杂草丛生,瓦片一地,枯黄的落叶静静在泥土中腐烂。一条百米长的长道通往正殿,冷风萧瑟,院中发出“咻”的鬼哭。
凤千澜捡起一根树枝,扒开长道上的杂草,一步一步向正殿靠近。
两人一边走一边打量四周,枯叶在两人脚下发出沙沙的声音。院中靠近东方是一颗参天大树,树枝僵黄,树皮脱落裸出里面微白的木干。
午时阳光直直射进这方土地,再行数步,西墙角一道光闪过。两人迅速止住脚步,相视“九行天易阵!”
两人运气飞快后退,已经来不及了。明亮的天空以肉眼能见的速度慢慢变暗,阳光被吞噬,四周一片漆黑。狂风骤起,杂草涌动,飒飒声犹如阴间厉鬼哭号。凤千澜与言玖背靠着背,长发被风吹起,衣袖猎猎作响。两人双目藏剑,盯着黑暗中的一切动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