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一杯酒,可解万世愁;凉亭几盏醉,梦回轮回泪。”
给万象云倒上一杯酒,魏牟道:“耗爷,做我们这行的,绝大部分都是训练营出身,都是刀口上添生活。记得第一次杀人的时候,连续多少个夜晚都做着噩梦,不希望下一代还是这样的苦命。”
“可惜这个世道,不是有我们说的算,列国征战,训练营如果失去,也就让那些孤儿失去了生命。看着那些人,一步步地重复我们的老路,我们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万象云一口饮尽,也给魏牟满上一杯,道:“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其实我不配称为刺客,因为我不敢多杀人。而魏兄弟你也不能称为个合格的刺客,因为你是道家中人,跟冷月的那些女人一样,太平和了。”
“身为刺客,就应该隐藏自己的内心,不分对错,只要完成任务即可。可我们都学不会,不是我们笨,而是有太多的感情在。法家出了我这个怪胎,明面上都不敢与我接触,私下里却接济我,无非就是想让我懂得取舍。”
“生,充当法家的互道者;死,永远隐藏在暗处,不要给法家带来麻烦。从始至终,法家都没有抛弃我,愿意为我付出。”
“而这一次,我的任务就是取得秦剑。”
魏牟苦笑道:“我的任务,就是守护秦剑。”
万象云皱眉道:“能否调和?”
魏牟答道:“不可调和!”
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冷清,两人久久不说话。
两者的任务,就是那对直面的对立,唯一共同点,就是秦剑。这种矛盾,根本无法协商决定,倘若能私了,以他们的关系,早就私下商讨任务的报酬问题了。
万象云做不到,因为来的不仅仅只有他一人,还有其他的伙伴。对于秦剑,他势在必得!而魏牟更是不会动摇,不说自己是冷月人,偏殿的那扇窗户还打开着。他们的对话,估计今晚就会传遍整个中原。
二人依然久久不动,多年的交情,为了一把不属于自己的剑,而分道扬镳。没有经历过在同一条河里游泳,就永远也不会明白河的深浅,就是因为他们共同走过,才懂得河水有多深,感情是否真挚。
“二位大哥,你们大眼瞪小眼的相持下去,天亮了也不会有结果。”
迎面走来一位年轻人,背负长剑缓缓走来。魏牟不用看,就能听出是何人,那是墨家墨舞安,也是老熟人。
墨舞安叹道:“魏大哥,小墨来了,我和耗爷两人联手,你必败!”
万象云道:“魏兄,放弃吧!我们只取秦剑,不会伤害这里的任何人。如果你阻止的话,我和小墨不杀人,其他人会怎么做,就不是我们能做决定的。”
墨舞安劝道:“此次来的,不仅仅我们两人,我的魏大哥啊,难道你还看不清形势吗?我们就是等到大司离去,使冷月远水解不了近渴,方才出手。参与的人,何止两三人,也许会更多。”
魏牟吃惊道:“你们有三人联手,后面居然还有你们不认识的高手,隐藏的可真深。”
这样的消息,岂能不让魏牟吃惊。万象云和墨舞安向来擅长联手,现在居然还多出来一位,能加入到他们当中。要知道两人联手,有一套合击之法,外人如果不经常训练,很难加入进去。
离谱的是,居然还有隐藏的大成高手,没有在世间显露。从什么时候开始,大成高手变得如此不值钱,随便找民间就可以找出这些来。
魏牟苦笑道:“两位兄弟联手,我魏牟不是对手,但你们也杀不了我。”
两人点头,确实杀不死,魏牟的轻功天下第一,如果他想跑,就连田刀都追不上。何况二人的合击之术,他也见识过,虽能压制,但肯定杀不死,甚至连驱赶他都做不到。
魏牟起身,对着偏殿处弯腰抱拳,道:“钟离姑娘,不是魏牟不尽力,而是两位兄弟比我强。我只能牵制他们二人,至于其他人,魏牟势单力孤,阻止不了。”
偏殿没有传出任何声音,魏牟很无奈,又被钟姑娘无视了。
万象云和墨舞安面面相觑,情报上不是说,雍城只有魏牟一位是大成高手吗?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位。
万象云道:“兄弟,我和小墨联手,你杀不死我们,我们也杀不死你,最多相持。真打下去,难免伤了彼此的感情,要不这样,我们三人都不许出手。旁人的生死,各安天命!”
墨舞安同意道:“对,就这么办!魏大哥,这是最好的解决之法。远处的同行,今日我们三兄弟被情势所逼,接了这个该死的相冲任务。你们自去取剑,但不许伤害魏大哥保护的人。”
远处遥遥传来一道声音,道:“魏牟保护的都有谁?”
墨舞安答道:“雍城城主嬴皓、赵姬夫人、以及冷月的浮生和林叶。”
“不行,鄙人接的是抓走赵姬夫人。”
“不行,亦浅兄弟,夫人你不能带走,更不能伤害她。”
“魏老大,现在的形势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这个任务,就是要让我们与冷月死磕。不过你放心,夫人的性命我亦浅向你保证,绝对不会在我手上伤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