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赛和妮可也乘坐升降仓来到太空战。伊沃族的驻地负责人带着他们朝着黑水战舰的对接口往前走着。

博赛帮妮可拉着行李箱，“妹妹。”

妮可打量着四周，只是“嗯”一声回答他。

“家里面似乎想安排你回去读神学院。”

妮可不出声了。

博赛露出温柔的笑容，“我没答应。我说如果家里需要的话我可以去做神官。”

妮可皱着秀眉，“你多事干嘛？”

博赛边走边摸着妮可的头发，“我知道你不愿意，去读福音班不是你的意愿。我不能让家里再强迫你做神官。”

妮可冷着脸停住了脚步，“你知道什么？你能帮我挡下所有的事情吗？”

博赛还是笑着，“能。哥哥能帮你当下所有的事情。谁叫我是你的哥哥呢，这辈子我不是注定要为你遮风挡雨的吗？”

妮可看着博赛的眼睛，完全看不出自己这个一直玩世不恭的哥哥在想些什么。

博赛拉起她的胳膊继续往前走着，“我吧，真不是什么胸怀大志的人。但是呢，世道就是这么个世道。我本来想躲进研究所随随便便混上一辈子。大伯家的哥哥姐姐们都做得很好，我觉得我也没有出头的必要。父亲大概从我读皇家中学的时候也对我失望透了，我也一直觉得没什么。但是家里现在逼着你去承担我该承担得责任。我觉得吧，你不应该做我的牺牲品。”

妮可冷着脸跟着博赛的脚步，她静静地看着这个一直不显山露水的哥哥。她似乎明白了自己从来没看透过哥哥的想法。

“我真的是不愿意去争。打小我就明白，大人的世界丑陋的不行。你看看布罗陀，聪明吧，他父亲也是亲王，但是在蔷薇亲王的压力下一家子都在装傻充愣。虽然这是波波耶族的事情，但是我们这边儿又好到哪儿了呢？大伯家的哥哥姐姐拼了命地学习，生怕父亲用权利把他们踢出局。我跟二姐曾经关系最好了，但是现在她一句话都不和我说了。这也是今年迎新节我不想回去的原因。”

妮可点了点头。

“回去干什么呢？看着父亲对着亲戚们颐指气使？父亲权利的欲望太重了，本来神教这种事情应该徐徐图之的，但是父亲太急了。是他催着爷爷干这干那，仿佛一家子都应该听他的。”

“爷爷是科学家。他有自己的逻辑。”妮可冷冷地回应。

“那好，爷爷是对的。但是我真的不喜欢父亲把一切都安排好的样子。我也想活自己的人生。”博赛笑着，加快了几步，前面就是黑水战舰的对接口走廊了。

妮可也紧赶几步跟上。

“我吧，趁着还能在高级学院混些日子。然后就回家接受神教的事情。我去做神官，以后我是教皇。你觉得行吗？”

妮可皱着眉看着哥哥，“你应该对神王敬畏。”

博赛依然笑着，大步向前。“是，是呢。嘿嘿，我对神王很敬畏。我是说，以后我会为了神王和神教付出一生。”

妮可不知所措，只能紧紧地跟在哥哥身后。

空间站外面一片静谧，前往普锐斯祖星秀水星系的飞船正在缓缓离港。

安德烈成年了，他在吧台的酒吧里默默地看着众生百态。

第一口，是辛酸苦辣。为什么这种味道会被人喜欢？安德烈满脸通红，他静静地感受着音乐的旋律，火在心底烧着。

第二口，是如梦如幻。哦，是挺不错的。安德烈觉得空气旋转着，有些热气。

酒保端上来一盘醒酒的香香果。

安德烈赛进嘴巴里几颗，慢慢咀嚼，头脑渐渐清醒。下次自己再来博尔尼尼的时候就不再是皇家学院的学生了。是的，家里面没有安排他去读皇家高级学院，而是把他安排在博尔尼尼的经济学院。

安德烈聪明的很，他明白自己已经离普锐斯族的权利中心越来越远的。也许以后最好的成就就是爷爷的位置。嗯，也很不错不是吗？至少比那些在自己安排下上街呐喊的人强多了。哼哼。

第三口，是肝肠寸断。难受，口腔发麻，食道和胃袋翻腾着，吞下的好像是一口火焰。他羡慕那个叫爱丽丝的姐姐。恶作剧社是她的，皇家学院高等学院的核心名额是她的。哪怕自己有能力也挣不到，凭什么呢？就因为她的父亲是特纳尔大公的弟弟？就因为自己的父亲自杀在战舰中？屠杀数万平民的黑锅已经扣在了他父亲的头上，军方对安德烈紧闭大门，谁也敲不开。

老子稀罕你们吗？老子就一定要按照你们安排的走吗？安德烈醉眼中闪耀着欲望的光芒。

这一口酒在安德烈的心中百转千回，他可怜自己的父亲，可怜自己，可怜自己的叔叔只能呆在博尔尼尼混吃等死。有办法吗？没有。

那就第四口，那是潇洒解脱。

安德烈迷茫地躺在胳膊上趴在吧台上，笑着问酒保，“为什么我没看见漂亮姑娘呢？”

“少爷，你醉了。我马上就送您回房间。”

“什么少爷。我哪儿是什么少爷，我是孙子。我是我爷爷的孙子。来，你们船上有……没有那种姑娘，额，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