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没料到对方反应如此激烈,心里俱是凉了半截,梁修武的反应简直了,遇到任何危险,立马便缩了头,打起了退堂鼓,嚷道:“走吧,人家不要咱们。我们报不上名的。”沮丧之情溢于颜表。
“就这么走了?”
郦飞委实心有不甘,这般大张旗鼓地过来,却什么都没做成,连个名都报不上,就灰溜溜地回转301厂,这让他郦小四的脸往哪儿搁呀?
“不走,还能咋的?你是准备在这儿安营扎寨怎么地?就算你求他千遍,也于事无补的。”梁修武破锣兀自敲得铛铛响。
人家智力大赛根本看不上咱初中生,我们四个纯粹是热锅贴人家的冷屁股,真他奶奶的,高兴而来,败兴而归。操!早知道就不来了,还可以呆在树林里,打几盘争上游过过瘾。
袁野想了一想,道:“你们一边呆会儿,看我的!”
袁野前世与政府公务员打过一些交道,虽然不太多,但多多少少的一些脉络还是知道的。
根据过往经验,政府部门和事业单位的办公人员通常官僚习气严重,人浮于事,什么事儿都拖沓懈怠,习惯于条条框框,按步就班,不知变通,如果你摸准了他的脉门,巧妙地运用规则办事,未必不能打开紧扣的大门。
面对他们,只要再努力一下,说不定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袁野再次走上前,对大猩猩道:“我们初中生难道不能报名参赛么?”
人家不假思索地说道:“不能!”
“那么说,这是蒲公英大赛里面的规章规定的?”
“呃,这个……”青年一时卡壳,愣住了,有些接不上话来。
是呀,听对面少年这么一说,大猩猩脑海中一阵恍惚。他努力思索了片刻,好像上面还真没有下发过任何规定不允许初中生参赛,可是,蒲公英智力大赛举办两届以来,还从未遇见过十四五岁的初中生过来报名参赛,这么小年龄的参赛选手从来没出现过,这真没有先例啊!
按照他的思维逻辑,没有先例,就意味着大赛组委会自动默认初中生不能参赛,不作他想。
大猩猩倒也实话实说,道:“这个倒是没有,不过依照……”
陈操之眼前登时一亮,顿觉有门儿,连忙上前抢过话头,道:“既然没有规定不许我们初中生参加蒲公英智力大赛,那大哥,您就放我们一马,让我们四个参赛吧,别看我们年龄小,可爱学习了,我们个个都是本学校的好学生。没得说。我们真的很想报名参加比赛,认识一下更多的选手,碰撞出智慧的火花。”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郦飞也发现了这个浑圆一体的蛋壳终于露出一道裂缝。
他跨前一步,顺着陈操之的话音,姿态放的很低,求告道:“大哥,您就行行好,就让我们参赛吧,您看我们大老远地骑着自行车,冒着炎热的天气,赶到电视台,一个个累的汗流浃背,手指颤抖,您就看我们几个学生这么的有诚意,就把考卷给我们四份吧,给四份吧,大哥,行行好吗……”
郦飞这一手的悲情牌,打的十分漂亮。
在四小悲情牌、说理牌等轮番上阵后,青年办事员心下不由产生了几丝松动,瞧了一眼四人脸上的未曾擦净的汗水,一时心软,涩声道:“这个,这个,我也是个小办事员,没有什么决策的权利,不如这样,你们等我一下,我去,我去请示下领导,再……”
他一指旁边空着的长凳,道:“你们几个先在这里歇息一下,吹吹风扇,缓口气,我去请示完领导,去去就来。”
大猩猩起身出了屋,郦飞撩起衣摆,擦了擦头上的汗珠,心有余悸道:“真悬,幸亏哥们儿见机得快,否则就完蛋了。”
“可不是!”梁修武道。
“就是你,人家还没怎么着,你就扔枪便跑,做起了战场上的逃兵,整个一打入我党的逃跑份子,你就是林彪,林秃子!”郦飞气不打一处来,点指呵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