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诺也欲起身，“我陪你。”

朝歌强笑着说：“我是要回去休息了，你继续下棋吧。”

吴过将他拉下，“人家朝歌回去休息，你瞎凑什么热闹，这是顾府，还不尽地主之宜。”

顾诺这才作罢，朝歌对他们行礼，便走出大殿。

秋风瑟瑟，寒月当空，在池塘边上朝歌解下面纱，闭上双眼，眼睫毛长长的覆盖整个眼袋，深深地呼吸，感受着凉意，让自己清醒过来。

“你病真好了？”身后突然发出一句不冷不淡的声音，倒是惊吓住了她，她本想想转身却本能地退后一步，被池边的石头绊住脚，整个人向下坠落，她心想这下一定要掉入池塘，若被池水浸透果真要生病了。

她只好紧紧的闭上眼，就这样让池水浇醒自己吧。可是过了一会儿，却丝毫感觉都没有，只听到一句：“你还要在我怀里多久。”

她这才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是在一个人怀里，难怪没有凉意，反而有些温暖。朝歌连忙站起，慌乱地拍拍衣衫。

“摔在地上的是我，你拍什么灰。”那男子又开口。

朝歌这才平静狂跳的心，平抚心情抬头看他，“谢谢平王殿下相救。”

陈奕依旧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不会把他摔伤了？她连忙伸手，而他竟然也握住她的手，借助力量站起。

陈奕拍拍身上的灰，“顾府石头还真多。”他没说，刚刚朝歌站在池塘边，被风吹拂的场景有多美，月光洒在她的丝发上，她的双眼却藏着忧愁，整个人仿佛是这个黑夜里的寒光。

朝歌道，“怎么殿下也出来醒酒？舍得美人围绕？”

陈奕道微微勾起嘴角，不似之前见到那般冷淡。他抬头望天，浩浩星空，一轮明月，一望无际。已经是二十的月亮了，已经从圆月逐渐的消融，他轻声道：“月圆则亏。”

朝歌也抬起头，欣赏美景，接过他的话，“水满则溢。但月圆只是一瞬间，之后便是一路的变小，最后再从月牙努力地奋起变圆，一切都有规律。”

他回望了她一眼，疑惑她的话，“一切都有规律？”

朝歌抿嘴一笑，“既然万物都有规律，顺昌者胜，逆昌者亡，等等又无妨。”

陈奕却突然抓住她的手腕，目光暗沉，那眼神仿佛要看透她，“你是谁？”

她的手被他弄疼，越挣扎，越使劲，他抓得越紧，朝歌急着说：“我是苏朝歌，一名从南山来的乐师。”

他越发用力，凑近她的双眼，冷冽的语气：“你到底是谁？谁派你来的？”

她大声喊道：“殿下要我是谁？是皇上派来试探你们兄弟的？还是太子排来监视你的？亦或北漠、西蜀派来的细作？你到底要我是谁？”

他突然松开了手，朝歌微微跌了一步，他低声说：“只是对你好奇。”

朝歌揉了揉已经发红的手腕，瞪了他一眼，气愤地说：“都说镇北将军在战场上英勇无敌，没想到一弱女子也下此重手。”

他抓过她的手，仔细瞧了瞧，又松开，不过这会动作轻缓了一些，“不严重，回去擦些药油就好。再说，你可不是什么弱女子。”

她赌气嘴，虽然生气却怕被他看穿。

烛火灯明的会宜殿，她看到几个侍卫走出殿，向陈奕示意，“夜黑风高，平王也该回去。”

他回头望了望，明白她的意图，“苏姑娘也早些休息，别再靠近池塘，池深水寒，小心着凉。”

朝歌挤出一个笑容，行礼谢过。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为什么觉得他令人琢磨不透，多变的性格，一会儿像个恶人一样冷漠的眼神，一会儿又露出戏谑的笑容，一会儿又像一个恶作剧的小男孩。到底哪个才是他，而苏烨为什么会选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