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二婶这样说我,我心里是各种委屈。因为生养了我,所以就要把我送给阴人结婚,如果有的选的话,恐怕没人会选择被生下来吧。可是她反倒把这当作什么恩德了似的。
我反抗地扭动着,心里唯一想到或许能够救我的人就只有白念念了,他刚才竟然三两下就收拾了那个诈尸的司机,想来一定隐瞒了什么很厉害的秘密。
可是当我回头看见他的时候,只看见白念念惨白的脸色,都亏有人扶着他,他才没有立刻倒下去。见我回头看他,他也沉默地对我摇了摇头,那样子好像是在说,他也没有什么办法。
我这时候一想,就觉得自己这样要求白念念的确有些过分了,说到底,他只是个病弱少年而已啊。
可我毕竟还是一个正常人类,这时候我根本不知道二婶她们打算对我做什么,心里怕得要死,于是大喊道,“你们要拉我去哪儿?”
二婶厌恶地回头瞪了我一眼,说,“像你这样的祸害,就应该被烧死!”
她身边走着的人我已经认不出了,可是听见二婶的话也诧异了一下,说道,“烧死?这好像不合规矩吧,她既然是逃婚了,抓回来之后再结婚就是了。烧死她又是怎么个说法?”
二婶却根本不听旁人的劝,冷哼道,“如果真的是抓回来结婚就行了,那村子里最近死的人怎么算?还有昨晚上本该回来的那些人,你家的铁哥不就是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吗?这分明是底下的人已经发了怒,自然要杀了这白眼狼才能让他们消气,难道你就想要你的儿子死不瞑目?”
这简直是欲加之罪,我气得差点蹦起来。也顾不得二婶是我的长辈了,大声道,“他们没有回来是因为他们丢下我不跟着我走,关我什么事?再说你凭什么烧死我,就算真的是因为我,村子才遭了难,那也应该是让我爷爷来决定该怎么挽回!”
二婶抬手就是一个巴掌扇在了我的脸上,怒道,“你个贱人,如果不是你逃跑,村子怎么会这样?让你死都是便宜了你了。咱们白家的女儿,哪一个不是十八岁就结了阴婚的,就只有你,竟然根本不顾父老乡亲地逃跑,我那可怜的女儿,生得那么貌美,都没有逃过一死,凭什么你就能独活?!”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神里露出了格外怨毒的目光,有一个瞬间,我的脑海里竟然将她的眼神跟昨夜那个诈尸了的司机重叠起来。
可是二婶是个活人,她怎么也不可能诈尸的。
其他几个人,听到二婶这么说,也终于没有人再反驳她了,只顾压着我就往村东头的坝子上赶,没准儿真是想在那儿烧死我。
我心里一连声地叫苦,我是为了妈妈才回来,可是现在连妈妈的面儿都没有见到,难道就要被烧死在坝子上了吗?那可真是冤死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突然鬼使神差地想到了那送给我信物的男人。这家伙口口声声说我是他老婆,可是临到我都快被人烧死了的时候,他却竟然连个面儿都不露。
不过现在是白天,或许他并不方便露面儿呢?
我胡思乱想着,倒没有注意自己很快就被架上了柴火堆。
事情的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料,我努力地挣扎着,可是抓住我的几个人随便哪个拎出来力气都大过我太多,我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这真是天要亡我……
我仰头看天,真没想到自己逃了好几年,最后的死却是自投罗网。
二婶已经点好了火把,看着我的眼神很是得意,就好像一个终于抓住了罪犯的警察似的。可是她并不是警察,我也不是罪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