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爷爷被他摔在地上，立刻就急了。

虽然刚才爷爷的样子的确可怕，但是对于我来说，他仍然还是那个从小疼爱我的老人，我没办法坐视不理。

“你在说什么，爷爷他怎么了？”

白念念睨了我一眼，他穿着这一声雪白戏服的时候，眼底有深深的红色於痕，眸子更是妖邪异常。

这一眼看得我一个激灵，但随后就听见他说道，“他没什么，只是这些天他总在和那些东西打交道，所以被邪气侵蚀了一些。被这些东西的怨气侵扰，心里的恶念就会被放大。”他的声音悠远飘渺，仿佛从前戏子的唱腔，且还是那种尖细的嗓音。

这样古怪的发音，叫我很难听明白他在说什么。

但诡异的是，我在那一刻完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什么心里的恶念会被放大，也就是说，这恶念并不是像鬼上身的那样，是鬼的欲望和念头被强加在人的身上，而是这个人本身就有这样的想法，只是被放大了而已。

换句话说，爷爷是真的想要杀我！只不过被怨念侵蚀之前，他忍住了这个念头！

“为什么？为什么爷爷也……”

我大声质问，可是发出来的声音却是哽咽的。

爷爷疼爱我的场景还时时浮现在眼前，可以说我离开家这些年，除了妈妈以外，最想念的就是爷爷。

可是我怎么也想不到，他心里竟然会想要杀我。

“他也是无奈，这事怨不得他的。”

白念念虽然变成了白无常，但还是会出言安慰我。

我狠狠地吸气，将委屈和无助都咽回肚子里。触目所及，眼前是妖异阴寒的白念念，身边是倒地不起的爷爷，还有不远处被桃木剑刺伤的妈妈，以及几个远远看着不敢过来，在嚼舌根的乡亲。

“这都是因为我，对吗？”

我轻声地对白念念问，心里怀着万一的希望。

白念念看着我，说道，“因不是你种下的，但发展到这个地步，的确是因为你数年前逃跑。”

他的话仿佛压倒我的最后一根稻草，我浑身无力地就这么滑倒在地上，意识清醒，却不想起来。

这么多人因我而死，我有什么颜面再活下去，又怎么去面对这些看着我长大的人？

白念念手中的血色幡杖抖了抖，我看见他稍稍皱眉，往前走了半步，又回头看我，似乎放心不下。

“你要走了么？”

我躺在地上问。

白念念说道，“刚才你爷爷说到后山，我想他应该是查到了什么，想去看看。”

“我可以一起去么？”我这样问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