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全一句话倒是提醒了我。

赶尸匠的这些术法，虽然在外人看来，好像都只是一些固定的小手艺。但是真正的内行之间，却是有另外一套约定俗成的规矩，轻易是不会违反的。

所以，阿全打算凭借这些尸体，去追索那个帮助怨鬼制作僵尸的赶尸人究竟是谁，我倒也觉得有几分可行。

不过，这是我完全帮不上忙的范畴，所以简单地问过之后，还是先和秦麟回家了。

耽搁了一个晚上，尤其是在那怨鬼已经被秦麟抓住了的时候，却为了救我而不得不放他跑了，这事儿对于秦麟的心情影响还挺严重的。总之在我们回家的路上，他几乎一句话都没有说。

纵然这时候我和秦麟的关系已经算得上是很亲密了，但还是有点儿承受不住他不开心这种高压力的氛围。

后来主动找话道，“那什么……你也不要太过于担心嘛。周贤在拍卖会上买下了养魂茶树，肯定要找时间再过去拿的，那时候咱们应该就可以再次找到他了。”

这一茬，我刚才是想的事情多给忘了。现在为了能找点儿话题，让秦麟别闷着，真是绞尽脑汁。

秦麟坐在沙发上，随意舒展着修长的手臂，将我半搂在怀里。声音低沉道，“我不是在想这个。”

“嗯？那你想什么呢？”我看他肯接话，暗自松了口气。

秦麟看着我，眉头都皱到了一起。

“我是在想，我们今天是跟着周贤过去的。即便他路上已经发现了我们跟踪，正常情况，那怨鬼也应该先行离开，这样我们甚至未必能查到他的行踪。可他并没有走，反而留下来和我周旋……”

我确实完全没有想到这些，但看秦麟的样子，大约他心里已经有了些答案了。

“他是为什么？”我问。

秦麟说，“我总觉得，车上的那个小鬼不是偶然，也不是他为了脱身才安排的。我怀疑，他真正的目的是你。”

我一惊，“可是我又不认识他。”

但，要说完全不认识，大约也不是很对劲。因为，我刚看见那个怨鬼的时候，就已经觉得有几分眼熟。只是无论当时还是现在，我怎么都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鬼。

或许只是因为鬼给人的感觉多少都有几分相似呢？我不是很能确定自己的感觉。

秦麟目光深邃，“不一定是认识。也或许……”

说到这里，他的手指从我身上滑下，最后落到了我的小腹上。

那轻微的触感，让我条件反射似的缩了下。但随即我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我们的孩子！

大部分时候，我还真的会忘记，自己身上怀着秦麟的骨血。

这个阴胎的存在，可是让我成了许多的怨鬼厉鬼眼里的美餐。今天碰到的怨鬼，虽然是三百年前从地府里逃出来的，但谁能保证他就对我的孩子没什么兴趣呢？

想到这些，我的心情也跟着沉重了起来。

事到如今，我已经不像从前那样，对鬼和阴间的东西充满了恐惧。或者说，我已经知道了恐惧并没有什么用处。

可我的的确确就是个毫无自保能力的咸鱼，这样的事实，不免让人很是沮丧。

如果我今天能再多坚持哪怕一会儿，或许秦麟就已经抓住那个怨鬼了吧？那样所有的事情，也能够有一个很大的进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