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这一切，有多久了？”

秦麟冷下了语气，用质问的口吻说道。

柔姬却是看了我一眼，此时我仍然还被秦麟抱在怀里，没有放下来。柔姬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让人有几分尴尬。

若是别人这样看我，我大约会觉得很难为情。可柔姬这样看我，反而让我有种被挑衅的感觉。

毕竟，按理说她也是秦麟的女人。

所以我并没有如寻常似的，要求秦麟先把我放下来，而是安静呆在秦麟的怀里，想听听看这到底什么情况。

“有多久了？我哪能记得清楚？大约也有二十多年了吧？”柔姬的目光一直落在我的身上，那一直看来十分恬静的眼睛里，散发着我从未见过的冰冷寒意，“就从你再一次发现了她开始。从她离开地狱，转世轮回开始。”

秦麟皱眉，“你嫉妒？”

“嫉妒？”柔姬却是笑了起来，不是那种狂傲嘲讽的笑，而是温和的淡然的笑，就好像她本来的性格样貌那样，“难道我不可以嫉妒一下么？整整一千年了，你等着她整整一千年，可我呢？我难道不是你的女人？就因为她肯为了你逆天而行？你宁可自损修为，也要救她一命，即便她被打入地狱千年，你也甘愿等她。可为何你就不能对我有一丝的感情？”

柔姬平静的话语，却字字都是对秦麟的质问。

言语之间，尽是我听不太明白的话，但是不难猜到，我曾经和秦麟，还有一些别的过往……

“感情又岂是可以勉强的？当年我念着你一生孤苦，留你在地府。你与嫣儿交好，姐妹相称，所以她才将你托付给我。这些年我准你不入轮回，不生不死，不老不灭，任由你在地府自由进出。我答应她的，全都做到了，唯有我的真心，不可能给你。”

我察觉到秦麟抱着我的手收紧了几分，他这些话，明明是说给柔姬听的。却是让我一下子明白了，柔姬怎么会成为他的女人。

这么看来，大概是因为那个叫嫣儿的人。

对于嫣儿，我其实是有几分印象的。当初黑无常曾经说漏了嘴，说秦麟心里最爱的女人，是一个叫做嫣儿的。

我以为自己已经忘记这件事了，却不想原来还记得。

不仅记得，而且我还知道，嫣儿是秦麟的逆鳞，从来也不准任何人提起的。就算是我，也再没问过他一句。

只是这个嫣儿……我却从来没有见过人罢了。

现在看来，他竟然连嫣儿要求他接纳别的女人都能接受，果然不是一般的在乎。

莫名地，我感觉心里酸溜溜……

别看秦麟平日里宠着我，真要是我敢说让他和别的女人在一块儿，他不扒了我的皮才怪呢。

至于这个柔姬，听起来好像是因为嫣儿才和秦麟在一起了……

“是啊，你整整照顾了我一千年，一千年……你都只是为了对她的一个承诺而已。”柔姬的语气有几分苦涩，“就算你根本不是为了我，能这样我也心满意足了。可是偏偏这种时候，她竟然离开了地狱。犯下那样的大罪，你却纵着她转世轮回。为了她，你竟然宁可违逆天道！秦麟，你摸着自己的良心，你说要除魔卫道，众生平等，为何偏偏对她，你却从来也不顾念平等？！”

说到后来，就连柔姬，也禁不住有几分激动了起来，她质问着秦麟，语气却半点没有咄咄逼人，只是仿佛在诉说，诉说一段儿凄楚的心事似的。

无疑，这样的女人，是让人怜惜的。就连身为她的情敌的我，也不能例外。

我抬头看了秦麟一眼，也有些不明白。看这样子，他为了那个嫣儿，的确是做了不少违反他本心的事情。

别的不说，就我看来，秦麟是最最遵守天道，不容许有丝毫不敬，或者有任何人逃脱天道轮回的人了。

但他却竟然为了那个嫣儿，违逆过天道么？

“你不明白。”

面对柔姬的质问，秦麟最终不过是叹了一口气。

柔姬冷眼瞪着他，就好像早知道他会这么说一般，没有半个字的反驳。

秦麟轻轻地将我放到地上，而后从自己的袖子里，抽出了一把纯黑色的古朴短刀。

在看见这柄短刀的瞬间，柔姬的面色变了变。但她最终却很是从容，我眼看着秦麟走过去，将那柄短刀缓缓地没入了柔姬的心窝，她的表情甚至都没有多少变化。

或许，对她来说，死亡未尝就不是一种解脱。

秦麟杀死了柔姬。

至于原本在柔姬身边的那厉鬼，在柔姬被杀的一瞬间，竟然就被秦麟一下子秒杀了。

看着秦麟猩红的眼睛，还有他周身缭绕的黑色雾气，我隐约有一种感觉，此刻的秦麟，大约是用出了平时不可以动用的能力。

“你没事吧？”我看着那厉鬼消散在空气中，连忙跑到了秦麟的身边。

他曾说过，阳间的秩序很难承受住他身上的阴气，所以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轻易用出全部的能力。

但此刻，我却觉得他貌似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