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皱眉“嘶”了一声。
“就不该放这只顽猫出去,非得闯祸不可。”
沈浊翻了个白眼,“人家好歹也是几百年前就跟着先生修成了人形,下次当着她面你再这样讲,她肯定要用爪子抓你不可。”
沈清冷笑,这几千年来,他被那猫儿抓过的次数还少么?
“我宁愿被飞雪用爪子挠,也不愿意站在这儿,一边吹冷风一边看你捏诀吃苍蝇。”
沈清真的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沈浊这么恶心的神仙,简直就是拉低他们这帮人的逼格。
“行行行我错了,清大人,你就大人有大量,饶了小神这一次……”
“我想听故事……”
沈浊拉着沈清的袖子,摇啊摇。
沈清触电似的挥开沈浊的手,怒吼:“退下!休想拿你那捉苍蝇的手触碰本座一根头发!”
沈浊听了这话,面露邪笑,变本加厉的扑了上去,摸到了沈清的脸。
“滚犊子!”
沈清铁青着脸,飞快捏了个腾云诀,瞬间站在了沈浊头顶的十米高空之上。
听着沈浊那二傻子在下面没心没肺的笑,沈清心里蓦地不是滋味了。
在他的记忆中,同样是陪在先生身边的人,十一却鲜少这样开怀的笑过。
她总是睁着清澈的大眼睛,穿着素色的衣衫,一年四季抱着小铜炉。先生若是在书房,她便一动不动的守在书房的门口,若是先生就寝,她也那样安安静静的站在先生卧房的门口,为先生守夜打帘。
她常常说自己没读过书,也不识字,笨手笨脚,能为先生做的太少。
可是……为先生和整个书院做的最多的,是她才对。
沈清昂首,看着天上的月亮。
在短短遇到十一的那两世,她似乎都在为别人而活。
她真的快乐吗?
他无从得知。
那么……这一世呢?
十一,十一。
每次有人喊她十一的时候,她的脸上就会漾出一点笑意来,还挺可爱的,她喜欢别人这样直截了当的唤她的名字。
他默念着这个名字。
如果今天先生遇见的那个女孩,真的是你的话,不要再丢下他一个人了。
他很想你,很想很想。
先生寻了你很久,久到飞雪都修成了人形,久到春雀台在无数个春天中寂然紧锁,久到那一年你在崇初书院种下的小树,现在两只手臂都已经圈不住了。
这里的一切好像都在等着你回家。
沈清合上双眼。
“喂,沈清,你破戒了!你也用了法术噢!明天先生可不会只责罚我一人了,你也有份!哈哈哈哈哈哈哈!”
沈浊幸灾乐祸的在下面扯着嗓子喊。
他眼里只瞧着那片云,未曾看到云头上的那个白衣少年,凝着月亮的眼底早已濡湿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