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欢伸手接住一片梅花瓣,凑近鼻尖轻嗅。
虽闻不见味道,却也笑得开心。
“许多年都不曾见过这么大片的梅花了,今日一见,倒是惊艳无比。”
万俟誉双眸静静看她,眼中掩藏了些许叫人看不懂的情绪,却也不妨碍他满脑子的情话:“能得欢儿惊艳之赞,这月湖才总算是个有意义的存在。”
徐清欢不由笑眯了眼,“皇上这是什么话!月湖之景多美,见者皆知,岂是臣妾一人的寥寥片语便能夸出来的?”
万俟誉却不管她说那么多,坚定道:“可朕就听你夸它,朕才觉高兴。”
“皇上若是高兴,臣妾便多夸夸?”徐清欢也看得懂人脸色,见万俟誉此时情绪不错,便开始调笑配合。
然,两人这般和谐之象并没能维持多久,便见一人端着一套酒具自碎石小路那方匆匆跑来。
但那人,却不是宫廷内侍,而是徐清欢一直想找机会见一面的人云妃的旧相好,方子洲!
“臣参见皇上,参见云妃娘娘。”
清晰的青年音若清风缓缓和和,可其间却夹杂着叫人忽略不掉的不甘哀愁。
徐清欢瞧了一眼躬身行礼的男子,又偏头正视着万俟誉的脸,她这才发现,万俟誉眸中那叫人看不清透的情绪,原是玩味。
她未多做停顿,从容笑道:“原来此番玉卿小侯爷亦和我们同游,本宫看你端着酒具,想来是要与皇上痛饮一番,如此,我便先行离开罢!”
玉卿是方子洲的表字,而他母亲乃是万俟誉的亲姊,天虞国的长公主。
不过,百年来,整个天虞皇室,除却内斗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外族侵犯,故而长公主也没有远嫁,只是择了京中贵族,招了驸马,在宫外建了长公主府便罢。
可公主毕竟已嫁做人妇,平素无事并不会回宫,而方子洲更是自小厌恶皇权不爱靠近皇宫,从小到大进宫的次数屈指可数,与万俟誉碰面的机会更是少得几近没有。
也正是因为如此,徐清欢才觉万俟誉此番出宫的目的性太强。
但看破不说破,亦是他们之间心照不宣的事。
于是,说了那么一句无甚营养的话之后,徐清欢便将话都扔给万俟誉,自己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