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脚下的妹,二哥、三哥和我唯一的姐姐,到小学四年级,成绩普通,受他影响,也不读书了。
妈妈失踪后,姐成了做家务的主力,理所当然地,成了家里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大哥再次出门打工,姐突然也一心想着出门打工。
每次有人打工回来,村里的人,都是叫“打工老板”,很多人都去听他们讲外边的世界,听他们讲见过的高楼,柏油马路,大海,工厂……
我也是追逐听讲的人之一,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心潮澎湃。
我们家老大也出去过,但他不爱吹,我们也不会问,仿佛我们家没有了解外面世界的人,或者我们不爱听那些故事。
那时候,我们不善于交流沟通,什么东西都喜欢闷在心里面,随缘。
父亲不放心姐姐一个女孩子出远门,不让她出门打工,为此还闹了不愉快。
姐姐坚持要走,父亲最终也没能阻止。
山里的孩子往外走,不知不觉,已成了大趋势,没人改变得了,也没人阻止得了。
我后来才知道,这是改革开放后,农村劳动力大军大解放的高潮前夜。农民工进城的趋势性躁动,就像股市在大牛市和大熊市时,股民要进场和要逃走一样,谁能在高潮到来时,阻止群众的这种趋势性躁动呢?
姐姐走了,家里没有一个女人,家里谁做饭?
在农村,那时,家务活属于手上活,是最轻松的活儿,不像现在城里的生活,家务活,仿佛是最让人头疼和厌烦的事儿,很多矛盾,都因为家务活做不好而来。
只是煮一下饭的话,也不能浪费大劳动力那么,一如既往地,凡事家里不重要的任务,都让我这个不重要的“小人”来完成喽。
最初,大人们对我,也没我有更多的期待,能把饭烧熟就行,他们自己回来做菜。
一天烧两顿饭就行,这看起来确实是一个轻松活儿但我变了,不再像以前那么老实,叫我做什么,就只会做什么。
我开始变得更积极主动,叫我做的事,我会尽可能做好没叫我做的事,我也尽可能的去做。
饭烧好了,大人们还没回来,我就去扫地地扫好了,我就去劈柴,准备下一顿的柴火……
我做的事,越来越多,最后到摘菜,洗菜,做菜,喂鸡,喂猪……大多数家务,成了我的事业。
做这些事,我不是被动的,没人叫我一定要去做,我是自觉主动去做。
我越做越自信。看着同龄的放牛砍柴娃,被大人逼着被动地去做机械的事,内心不自愿,也不主动,一心只想着应付,我觉得自己比他们优秀太多更夸张的是,我经常在内心鄙视很多大人,我觉得他们太笨,我觉得,要是我像他们那么大,肯定比他们出色。
这种自信到过分的感觉,不是偶尔一时的,几乎伴随着我的成长,一直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