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苏浅妍一怔,显然没有预料到昨夜的事情面前这个人会知道,她收紧了拳头,屏住呼吸去听电话那头人的答案。
“女人生孩子就是去鬼门关转了一圈,这样的痛苦,我不希望时小姐来承受,若是她有了孩子,那我势必会争夺孩子的抚养权,只是这孩子只能够有一个母亲,这个母亲也绝对不会姓苏。”
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甚至于连半分迟疑都没有回答就这么顺着扬声器飘了出来,像是利刃一般,一刀接着一刀,刺在了苏浅妍的心头。
她扯了扯嘴角,想要笑,却不知道怎么又偏偏牵动了眼睛掉下眼泪来。
她能够清楚的看见面前的男人嘴动了动,却什么都听不见,压根不知道他在同电话那头的人说些什么。
“这个孩子只可能有一个母亲,这个母亲绝对不会姓苏。”
“妍妍,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多么可笑,多么讽刺啊,苏浅妍眯了眯眼睛,想要拼命的遏制自己的眼泪,却只能够让它向下掉的更加厉害。
挂断了电话,时齐这才重新抬起头,达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后,终于良心发现了一般,忙不迭的从自己口袋里抽出了一张手帕递了过去。
苏浅妍只是傻愣着,没有伸手接,呆呆的任由对方将那手帕给胡乱塞进了自己的手心里。
她像是条件反射一般紧了紧握着那手帕的手,顺势低下了头。
因着眼泪的缘故,她只觉得面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手心里柔软的触感仿佛又能够成为她再一次没出息掉下来眼泪的理由。
她紧紧的咬住自己的下嘴唇,担心自己会在下一秒又掉下泪来,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缘故,她能够清楚的看见被自己紧紧握在手心里的手帕,是那么的熟悉和眼熟。
“啊!”时齐猛的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故意一般大声的开口道:“要不是看到苏小姐你这个样子,我差点忘记,这手帕原是程少在我家小住时留下的,我家佣人见他扔进了垃圾桶里,只当是他不小心掉下,所以浆洗干净,打算今天还给他,谁知道…”
看着那手帕一角拙劣的针脚,苏浅妍扯了扯嘴角:“这手帕本不是他的,如今在时先生您这里寻到了也好。”
“哦?”时齐挑了挑眉毛,有些好奇的看了她一眼,似乎想要问清楚她为什么说这话,可恰在这时,房门却被人扣响。
他有些不悦的皱了皱眉,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听那助理道:“先生,程少过来了。”
“我同苏小姐这就下去,吩咐厨房准备上菜。”眼见这宴会的主要人物终于到场,时齐拍了拍,语气里时不加掩饰的赤裸裸的嘲讽和喜悦:“另外吩咐厨房送些冰块上来。”
“是。”得到了他的吩咐,那助理没有再多言语,转身离开了。
听着那人的脚步渐渐走远,苏浅妍的一颗心彻底掉进了谷底:程修瑾到了?他今天也会过来?我应该怎么去面对他?
时齐借着身下轮椅的力量站起身,一步步向着那房门走去,眼看着这门把手就近在咫尺,他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回过头来叮嘱道:“苏小姐,我相信您也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做出正确的选择。”
苏浅妍没有答话,只是在对方开口时嘲讽的弯了弯嘴角,然后伸手抓住了那桌面浅的录音笔,用力狠狠地将其折断。
清脆的响声如同是她在刚才那通旁听的对话中被粉碎成千千万万碎片的心脏,无法缝补,无法跨越。
“咔擦”关门声轻轻的响起,她仿佛能够听见自己心门被永久封闭发出的声音。
“你就是那个苏浅妍。”她愣神的间隙,房间里不知道何时竟然凭空的多出了一个人。
她有些好奇的扭头看过去,正好能够看见倚靠在门上,满脸不屑的女孩子。
这就是时蕊吗?她有些恍惚的看着面前黑发蓝眼的女孩,发自内心的笑了笑,柔声说到:“你的确很美。”
“切。”对于她这样的称赞,对方有些不屑的轻哼了一声,几步走过来,一把扯过她手心里的手帕,利落的将她因为折断录音笔划伤的手掌心处包扎了起来。
看着掌心里被自己的鲜血染红的蓝黑色手帕,苏浅妍的眼神里有些茫然:我什么时候弄伤了自己?
“你和老头子的谈话我听到了。”那女孩子有些不太好意思的挠了挠脑袋:“虽然老头子的确不是什么好人,不过这个程修瑾…你早点离开他,兴许对你而言还是好事。”